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一下响彻在房间里,阮烟罗激动地看过去,稳婆正从哈雅身下接出一个血淋淋的小东西,那小东西的脸上都被血污摭着,看不清面容,可是哭声却非常响亮,像是在表达着他们这么久才把他接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不满。.
阮烟罗心里一下子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似的,虽然迟了点,虽然历经波折,可是看起来,这个孩子很健康,还能发出这么响亮的哭声,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了。
稳婆拿剪刀把孩子肚子上的脐带剪断,抱着孩子的嬷嬷在孩子下身看了一眼,满脸喜色地说道:“恭喜女王,是个公主,是个好漂亮的小公主。”
孩子还满脸的血,哪里就看得出来漂不漂亮了,可是为了她这么久才艰难的诞生,为了她的娘亲吃的这些苦,就算再不好看,此时此刻,她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公主。
那个孩子有着很漂亮的胎女,又黑又油亮,像足了哈雅。
阮烟罗心里酸酸涩涩的一片,居然想哭,方才的那些果决和狠心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只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她强自抑下心头的激动,迎到床前,哈雅脸上早已被汗水湿透了,听到孩子安好,她吃力地直起身,虚弱说道:“给我,给我看看……”
稳婆匆匆地擦了一下孩子身上的血,把孩子抱到了哈雅的跟前。[. 超多好看
哈雅近乎贪婪地看着,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这个孩子长的真的好,虽然眉眼还没有张开,皮肤也是通红的,可是那五官中,却隐隐融合了她和南宫瑾的样子。
哈雅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和南宫瑾的孩子。
她历经千辛万苦,中间不止一次地想过,值不值得,应不应该,可是在见到这个孩子的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值得,当然值得,这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值得事情。
她伸出手想要去碰碰她,可是却又不敢,她那么小,看起来那么娇弱,好像她的手轻轻一碰就会伤了似的,南宫瑾就立在哈雅的身边,也用一种同样小心翼翼地目光看着襁褓里那个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的婴孩。
哈雅都不敢碰,他就更不敢碰了,心里有种奇怪的情愫在蔓延着,当这个孩子在哈雅的肚子里时候,这种情愫并不明显,可是当这个孩子到这个世上,当他亲眼看到她,当他伸出手就能够触摸到她,这种羁绊在瞬间被加强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从没有一刻,南宫瑾这样深刻地意识到,这是他的女儿,是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哈雅看着,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抱抱她,可是方一伸手,忽然间眼前一黑,向后栽倒了下去。
“女王!女王!”周围的人顿地大乱,惊慌地大叫起来。
南宫瑾也变了神色,一把揽住哈雅,大声叫道:“哈雅!”
阮烟罗也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晕倒了?
“一一!”阮烟罗大声叫,同时快速挤上前去。
南宫瑾紧紧抱着哈雅,心头没来由地涌上一阵恐慌,好像只要他一松手,怀里这个女人就会离他而去。
“让我看看!”阮烟罗心头十分焦急,哈雅刚才出了太多血,这在生产的时候是极为危险的,再上加又用了体外按摩的法子,这对母体肯定是有伤害的。
阮烟罗方才做出那样的决定,是觉得这个法子最有可能保住大人小孩两条性命,还能让南宫瑾参与到生产的过程里,改善和哈雅的关系,可如果哈雅因此而死去,她一定这辈子都难以安心。
在大人还是小孩这个选择题里,阮烟罗的选择,永远都是大人。大人,是她认识的,相处过的,有情,而那个孩子,甚至还未来到这个世界上,阮烟罗不可能对他产生出什么情意,阮烟罗的选择,永远都是以亲近的人为先,而在大人和孩子当中,明显大人才是那个和她更亲近的人。
而且只要大人在,孩子随时都可以再有,而大人没了,却是真的没有了,那些和这具大人有关的人,注定要成为伤心人。
所以无论在哪个层面上,阮烟罗都希望活下来的人是哈雅。
快速地翻开哈雅的眼睛看了看,阮烟罗紧绷的心顷刻间松下来一些,瞳孔没有扩散,那就是说,问题应该不大,也许只是脱力过去了而已。
正好陆秀一也冲了进来,问道:“王妃,怎么了?”
“你看看。”阮烟罗让出地方:“哈雅晕过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大碍。”
阮烟罗的话一出,陆秀一心头就放松了一线,阮烟罗是那种越是危急,越是冷静的人,而在这种紧要关头,她的一言一行,都自有一种可以影响人心的力量。
她现在用这么平铺直叙的口吻和他说话,而且点出了问题的中心,就说明她心底已经有了判断,哈雅的问题八成是不大。
陆秀一点了点头,过去把手搭在哈雅的脉上,细心把了片刻,便抬起头说道:“哈雅女王问题不大,只是方才生产的时间太长,有些脱力罢了,我开一副药,再用薏米红枣之类的东西煮点粥来,帮女王补补力气,最迟明天早上,一定可以醒来的。”
陆秀一的医术早已名传天下,他说没事,那就是必然没事了。
屋子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就连南宫瑾也无意识地觉得胸中一轻,一直压在心头的恐惧一下子消散了去,而他的手,还是紧紧搂着哈雅。
阮烟罗看他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