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刀到你身边,你会没防备?”南宫凌紧紧追问,阮烟罗这样的性格,不可能对危险一点察觉都没有。
“他是要帮郡主切开肩膀伤处好放淤血的!”兰星大声叫道:“谁会防备大夫啊?”
这个凌王到底怎么回事,凭什么这么咄咄逼人的对郡主说话?难道郡主想让自己受伤不成?
南宫凌听过兰星的话面色却更是沉怒,单手在阮烟罗肩上比了一下,冷笑说道:“这么近的距离,没有丝毫防备,又是一流的杀手,烟罗郡主居然躲得开,本王怎么不知道烟罗郡主的武功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阮烟罗张了张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南宫凌眉目间渗出凛冽的寒意,一双如清流明月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阮烟罗,问道:“除掉朱家,对你就这么重要?”
她早就看出那个大夫有问题,她明明可以不让那个大夫近身,明明可以叫人。
如果那样的话,她根本不会受一点伤。
可是她却偏偏让那个大夫到她身边,还带着刀,给他机会在离她那么近的地方出手。
因为她要抓住那个大夫行刺她的现行,然后坐实朱家谋杀她的罪名,好借此把朱家所有人一网打尽,完成她的报仇。
他知道她向来护短,绝不容人欺负到头上去。
她为那个叫兰香的婢女报仇,为陆秀一出恶气,他都看在眼里,欣赏并且喜欢。因为他知道,那些人都是她重要的人,他喜欢她那样情深意重又强悍的样子。
可是望山村那些人对她算什么?他们认识了才多久?
为了帮望山村的那些人报仇,她不惜拿自己的命去冒险,这个女子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那么近的距离,她就没想过那个人可能真的会杀她?她就没想过万一她出了什么事,他要怎么办?
无论她想做什么事,难道真的就不能等他回来?他就在她的身边,她想做什么事,他会不帮她?
这个女人,一点、半分、丝毫也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南宫凌眼中冷色愈浓,心里也像是被冰水浇过,凉沁沁的一片。
他此生不曾对什么人这样动过心,可是如今才发现,他动了心的那个女人心里,却根本没有他。
无论什么事,她都自作主张,自行其事,半分也没有问过他的想法。
之前她背着他杀梅纤纤的时候,他曾为她对自己的保护而怦然心动,可是此时想想,恐怕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不过是一贯的个性使然而已。
她的确是在他面前软下了防备,可是他要的是一个可以执手并肩,无论什么事情都能一起面对一起承担的爱人,而不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保护者。
他堂堂天曜凌王,天曜的战神,杀神,无人可以逆他锋缨,又岂会躲在一个女人的保护之下?
为了自己的目的,她不惜以命去作赌,这一次她运气好,只擦伤了而已,那下一次呢?她能一直有这么好的运气?
是不是他以后,要一直生活在这种随时会失去她的恐惧之中?
如果如此,他宁可从来没有动过心!
人总是如此,想起一件不好的事情,其他不好的事情也会接踵而来。
阮烟罗拿着自己的命去冒险,南宫凌何等智谋,只几句话就还原了当时的场景,在后怕之下生出愤怒,愤怒之下又连着阮烟罗的种种,都生出了怀疑否定之心。
眼睛望着阮烟罗,却是越来越浓的失望之色。
他看着她声音冰凉地说道:“看来烟罗郡主并不需要本王,既然如此,本王送烟罗郡主到长安谷外围,之后的事情,烟罗郡主好自为之吧。”
说完话,再不看阮烟罗一眼,转身出了门。
阮烟罗呆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南宫凌的背影消失在屏风之后。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做的这件事情会让南宫凌这么生气,他眼中的冰冷与漠然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之前几天他虽然也会这样看她,但总有一丝赌气的意味,可是这一次,里面却是全然的冷,一丝半点温度都不留,好像对她彻底失望了。
伤口忽然地疼起来,肩膀也疼,脖颈也疼,可是却都抵不上胸口的疼,那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搅扭着,转了一圈,再一圈,把最无防备的肌肉紧紧的搅在一起,拉伸撕裂,疼的连气都喘不过来。
“郡主,呼吸……”兰星带着哭腔叫道:“你别屏着气,呼吸!”
阮烟罗一口气重重的吐出来,心尖的疼却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像是随着呼出的一口气全部流泻出来,走窜的整个胸口都疼。
“郡主,你为什么不跟凌王说……”兰月也带了泪,哭着问道。
郡主明明是那么骄傲那么尊贵的一个人,怎么就偏偏为了凌王把自己委屈成这样?
“说什么?”阮烟罗强扯出一丝笑意说道:“本来就是我做错了,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若是南宫凌拿自己的命作赌却不和她商量,只怕她会气的更厉害。她与那个男人在某些方面很像,所以她很能了解他的想法。
“郡主……”兰月急声叫道。
“别说了。”阮烟罗说道:“以后也不许在凌王面前乱说什么。”
她知道兰月心细,有些事情别人看不出来,但她能看出端倪来,所以提前下了命令。
兰月听着阮烟罗的话只急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一个不字也说不出来。
只是越是这样,她就越心疼自家郡主,郡主明明是最精明最聪慧的,从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