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爷将十八暗卫全部派在阮烟罗身边,又让颜月暂时不要恢复男装,就女装打扮做阮烟罗的丫头。这一次要不是阮烟罗多了个心眼把颜月带在身边,只怕情况还要更糟糕,所以在那个幕后黑手没有抓出来之前,只能先委屈颜月了。
颜月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情报人员本来就应当千变万化,如雨溶于水而不见丝毫痕迹,他以前在长安谷出去各地收集情报的时候常做女装,女装对他一点压力都没有,能保护阮烟罗,对他而言,更是一种荣誉,别人想有这个机会都没有呢。
阮烟罗知道阮老爷是一片爱女之心,听任阮老爷的安排,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等到正事说完了,阮烟罗看到不过几日不见,阮老爷鬓边的白发似乎又多了许多,心头不由一阵酸楚。
走上前说道:“爹,是女儿不好,让你操心了。”
阮老爷方才一直都处于办公事的状态中,没堤防阮烟罗忽然说出这么一句,不由身体微微一震,心里全是欣慰。
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就是将来到了地下,他也有面目去见红颜了。
当天晚上,阮烟罗陪阮老爷用了饭,父慈女孝,和乐融融。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南宫凌的事情,阮烟罗知道阮老爷表面上看起来一介书生,其实胸有丘壑,很有主见。而阮老爷也知道阮烟罗虽然对亲人极好,但并不代表随风摇摆,对于她认定的事情,绝不轻易更改。
父女两个都不是轻易改变主意的人,也都知道要说服对方,需要非常充分的理由和事实。
因此在没有准备充分,确信自己一定能说服对方之前,父女二人都索性绝口不提,只享受着亲情的温暖。
第二日,阮烟罗派人给南宫瑾送去了一些药材,很贵重,但却并不稀有,算是答谢南宫瑾的相救之恩。
这是礼节,要不然,人人都知道南宫瑾救了她,她却一点表示也没有,这让外人看起来,就太没有教养了。阮烟罗可不想给阮府丢人。
而瑾王府里,南宫瑾看着阮烟罗送来的东西,心里则是五味杂陈。
他拼了命去救阮烟罗,她却只送这些个到处都能买到的东西,摆明了不想和他有太多牵扯。
他救她的时候虽然没有求回报的心思,可是看到这些东西,却难免心凉。
那个女人,就这么狠,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南宫瑾坐在床上握了握拳,对费夜说道:“去,把消息传出去,就说本王多谢烟罗郡主赠药,谷下脱衣治伤,同室而眠的情意,本王也永不会忘怀。”
费夜当场愣在那里,这个时代最重名节,阮烟罗虽然之前一直追着南宫瑾跑,可是也没有传出过这么夸张的传闻。
一旦让人知道阮烟罗和南宫瑾和阮烟罗同榻而眠的传闻,那还有人敢要阮烟罗吗?阮烟罗岂不是只能嫁给南宫瑾了?
想想自阮烟罗疯病好了之后南宫瑾在处理阮烟罗事情上的态度,费夜忍不住暗暗心惊:难道自己主子是真的对阮烟罗上心了?
可是这话又不敢问,只能在南宫瑾不满的瞪向他的时候行了一礼,快步下去办事了。
流言的传播,总是需要一点时间,这件事情暂且不提。
那天从南宫凌府上离开的时候,阮烟罗说会再去找他,第二日因为要安阮老爷的心,多陪陪他,所以没有去,可是没想到过了这一天之后,居然再也没有找到机会。
当今天下数国,以天曜最为强大,其余各国或依附,或臣服,或上供,都以天曜为尊。
因为这个缘故,每到十一月,各国都会派使节向天曜朝贺并送上供品,之所以选择十一月,是因为供品送上之后,各国使节还来得及回国,与家人共度春节。
这件事情本来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坏就坏在,每一年的接待事宜,都是南宫瑾操办的。
皇帝四个儿子,二皇子长年不在京,六皇子不得宠,皇帝最看重的就是三皇子南宫凌和五皇子南宫瑾。
而这两人中,南宫凌性子超然,根本无人可制,又经常在外打仗,而五皇子南宫瑾则不同,皇帝一直把他养在身边,亲自教导为君的一套东西,每逢有来使或大的庆典,也都是由南宫瑾出面安排。
这些年来,南宫瑾处事十分得宜,几乎从来没有过失误,皇帝也非常满意。
可是这一次,南宫瑾却没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情,因为,他受伤了。
在谷下为了救阮烟罗而向狼王挥出的那一击,让南宫凌的肋骨彻底断裂,骨茬险之又险的从肺叶边缘擦过去,险些就要要了他的命。
伤筋动骨一百天,再加上他的身上还有别的伤,至少要卧床休养一个月,自然不可能起来处理各国来使朝贺的事情。
这样一来,这件差使,就落在了南宫凌的身上。谁让如今在京的,就只有这两个皇子呢。
南宫凌虽然向来不待见皇帝,但对天曜还是有着一份归属感的,不会轻易做有损天曜利益的事情,就像之前皇帝让他接下京城防务,他虽然不愿意,但最后还是接了,而且做的很好。
接待各国使节是件非常繁忙又非常琐碎的事情,各国的顺序、品级、礼节、使用的仪仗,等等等等,半分都错不得。
南宫凌自接了这个差使之后,忙的几乎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每天都在外面奔波,阮烟罗就更找不到时间去找他了。
于是她也只好窝在府里,乖乖的看书养伤,这个样子,倒是正好合了阮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