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小筑灯火通明,南宫敏铁青着一张脸,瞪着地下被五花大绑的杜惜武。
这个时代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皇家又比普通人更看重脸面,可是如今皇宫内院,居然有人意图轻薄公主,而且还摸到了闺房里,虽然没有得逞,可是这种事情传出去,就算南宫柔是公主,也势必会留下抹不掉的污点,甚至会影响到她的婚事。
出了这种事情,南宫敏第一个想法就是把事情压下去,悄没声息的解决掉,可偏偏今日是篝火晚会,众人都睡的晚,这样一闹几乎把所有人都惊动了,皇帝疼爱这个小公主人人皆知,临水小筑出了事,几个住的近的甚至比南宫敏还来的早,这样一来,她就是想压也压不住。
事到如今,只有把众人都让了进来,查清来龙去脉证明南宫柔并未受到侵害,然后再狠狠惩戒,多少挽回一些后果。
不大的房间里挤满了人,众人看着杜惜武神色各异,有不屑,有鄙夷,有幸灾乐祸,可更多的还是不解,谁也想不明白杜惜武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去轻薄公主,还是皇帝最疼爱的小公主。
可是杜惜武素日的名声在外面,这些人想不明白就会自动联系到他平日里做的事情上,不仅一个个暗自揣想,难道真是色欲熏心,所以连命都不要了?
这么一想,看向杜惜武的目光不由带了几分钦佩,爱花爱到这个份上,简直有点壮士的意思了,不过如此作死,也真是自己活该。
杜惜武已经感觉不到别人怎么看他了,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轻薄公主还被抓住现行,要怎么才能逃过一死。
“杜惜武,你素日里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如今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柔公主的头上来,好大的胆子!”南宫敏冷了脸,厉声喝道。
“长公主明鉴!”杜惜武磕头如捣蒜:“今天的事情实有误会,罪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又怎么敢对柔公主不敬!”
“误会?什么误会?”南宫敏冷冷问道。
杜惜武擦一把脸上的冷汗,目光在周围人中转了一圈,忽的抬手指着一个宫女说道:“回长公主,罪臣今天是得了她的字条,约罪臣于厢房相见,所以罪臣才来的。罪臣色欲熏心,罪无可恕,可绝对没有意图对柔公主不敬。”
秽乱宫闺也是大罪,但对方只是个宫女,就是有罪也罪不至死,到时华妃和杜家上下活动一下,怎么也能保下一条命来,可若是认了轻薄公主,他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杀。
南宫敏顺着杜惜武手指的方向一眼扫过去,被指到的宫女立刻噗通一声跪下来,尖声叫道:“长公主明鉴,奴婢冤枉,奴婢绝对没有写过什么字条,更不曾给杜公子送过。”
说着话,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贱人!你故意陷害我还敢抵赖?”杜惜武大怒,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信纸说道:“我有物证在此,你还敢狡辩!”
说着话,恭恭敬敬的把字条举高,等着南宫敏派人来取。
他被阮烟罗警告之后,一直窝在房中不敢出去,今日下午一觉睡醒,忽然发现门缝中被人塞了张字条进来,他初始时尚有疑心,但一见里面的内容就立刻疑心全消。
他与菊儿是有次南宫柔到到华妃宫里玩时勾搭上的,后来借着进宫看华妃的时候又暗通过好几次,基本上每次杜惜武进宫,两人都会找机会亲密一番。倒也不是菊儿有多吸引人,只是这种在皇宫禁地偷情的感觉太刺激,所以才让人欲罢不能。
这件事情十分隐秘,连华妃都不知道,所以见了菊儿的字条,杜惜武一点怀疑也没有,摩拳擦掌的等着晚上赴会。
他满心欢喜的打算春风一度,没想到等着他的却是这么一个大圈套。他和菊儿本就是露水姻缘,此时为了保命,立刻毫不犹豫把她拖进来。
南宫敏让人把字条拿过来,只看了一眼,忽然面色大变,厉声喝道:“杜惜武,你敢糊弄本公主!”
杜惜武本来只等着南宫敏向菊儿发难,谁知南宫敏不仅没有,反而把矛头全对向了他。他不知发生什么事,愣愣说道:“起?罪臣绝不敢糊弄长公主。”
“还敢狡辩!”南宫敏向手中信纸用力扔向他,怒声问道:“这就是你的物证?”
杜惜武一头雾水的捡起地下的纸条,看了一眼立刻面色惨白,那张原本写着约他二更相见,还留了菊儿落款的字条,此时竟是空白一片,一个字也没有。
“不可能,明明是她写信约我的。”杜惜武目光转向菊儿,忽然发狂般跳起来,厉声叫道:“贱人,你耍了什么诡计?为什么陷害我?为什么陷害我?”
“啊……”杜惜武此时样子十分可怕,南宫柔尖叫一声躲到南宫敏身后,她一向被众人捧在手中,今夜的事情把她吓坏了,一直抱着南宫敏的手臂跟在她身边,此时更是吓的紧紧抓住南宫敏。
南宫敏大怒,厉声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按住他!”
周围的侍卫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想要抓住杜惜武,杜惜武看到那张字条的时候心里只有绝望,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只是拼命的往菊儿的方向扑,想要抓住这个女人问个究竟,菊儿跪在南宫柔身侧,众侍卫又碍于杜惜武的身份不敢用力,竟差点被他扑到南宫柔身上。
看到这一幕,南宫敏心中更怒,这个混账奴才死性不改,当着她的面竟还敢对柔儿不轨,提高了声音叫道:“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