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南宫暇出去后落下的窗户,阮烟罗唇角的笑缓缓消失,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让杜惜武怎么死最好,从某种程度上南宫暇说的没错,她的确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到这件事情。
左右睡不着,她索性起身出去,在庭院里走走。
刚出门,就看到兰月兰星双双守在门前,担忧的看着她。她们姐妹两人都会些工夫,也比一般人警觉,方才南宫暇进屋的时候她们虽然没有听见,但后来两人谈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姐妹两人立时就醒了,只是听阮烟罗声音很镇定,才没有贸然闯进去。
想来南宫暇也察觉了她们,所以才没有呆很久。
阮烟罗心中一暖,兰月兰星是死心踏地的跟着她,无时不刻不在为她着想。
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阮烟罗说道:“我睡不着,陪我出去走走。”
无星无月,一片漆黑,兰月要点灯,被阮烟罗制止了,有时候黑暗才更有利于想事情。
阮烟低头罗思索着,并没有注意往哪里走,兰月兰星也不打扰她,只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后。不知不觉,她们居然来到院子里很偏僻的一处墙角,暗夜中忽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立刻把阮烟罗从深思中惊醒。
她微带诧异的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才发现花木掩映间居然有一扇小门。这门也不知多久没有人走过,门边都生了斑斑锈迹,若非如此,也不会发出声响。
这么晚了谁会到她这里来?还是偷偷摸摸的。
兰星张口就要喝问,却被阮烟罗一把捂住了嘴,她拉着兰月兰星连退几步,退到那处门口看不到的死角掩住身形。
几乎她们的身形刚刚消失,那扇门就被人推开了。
“破门!”一个窈窕的身形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一进来就先声骂了句门,刚才发出那么大的声音让她吓坏了,要是现在被人发现就冤死了,事没做成还得赔上自己。
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没人,那人才舒了一口气,拎着一罐东西偷偷摸摸往内院走去。
“是杜惜文。”兰月轻声说道,那人虽然蒙了脸面,又穿了件从没见过的暗色衣衫,与杜惜文平日里鲜艳的打扮绝然不同,可惜她这种高门贵女在遮掩身形上的经验实在不足,一眼就被兰月认了出来。
随着杜惜文的走过,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煤油味道,兰月兰星闻到这股味道同时变了面色,这种时候拎着大罐的煤油到阮烟罗住的地方来,就是傻子也知道她要干什么。
幸好阮烟罗被南宫暇扰了一下没睡着,若是她真的在房中,这个点钟又是人睡眠最深的时候,她们简直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女人好狠的手段。”兰月咬牙说道,眼光中带了冷意。
“郡主,我去把她抓起来狠狠教训一顿。”兰星也一脸愤恨,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不用。”阮烟罗静静说道,一直有些凝重的面上居然带上一丝笑意:“杜小姐这么辛苦走了老远的路,我们怎么能不让她把事情做完呢?”
她正为怎么要杜惜武的命发愁,杜惜文就自己送上门来,其实她和这个女人没有深仇,但既然杜惜文先对她起了歹意,那么自作孽,总归是不可活的。
“我们去欣赏杜小姐的表演。”阮烟罗淡淡说道,轻手轻脚的跟在杜惜文的身后。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才刚出了轻薄公主的事情,阉了一个世家公子,半夜三更,桃园里又燃起冲天火焰。
“走水了,快救火。”
惊恐的呼声响彻在桃园的每一个角落,成群结队的奴仆侍卫们拿着灭火的工具心急火燎的赶向着火的地方,而在这乱成一团的人群里,几道黑影如轻烟般飞掠而过,甚至不顾宫中不得使用武功的禁律,飞一般赶往清心阁。
“里面的人呢?”南宫瑾第一个赶到,一落地就抓住一个伺候的宫人大声询问。
为什么偏偏是这里,那个女人在哪,她逃出来了没有?
南宫瑾的心比救火的人还要乱,隐隐有一丝恐慌,他不知这丝恐慌从何而来,却扰的他心烦意乱。
“说话!”一道身影紧接着在南宫瑾身侧落下,看到那宫人被南宫瑾吓的说不出话,阴冷的厉喝一声。
冲天的大火映红了半个天空,也照亮了他身上大红的衣衫,他是喜欢火的,喜欢这张扬的如有生命的精灵,喜欢它的温暖和炽烈,然而此时他却看不出一丝欣喜,眼神里全是阴暗。
他才刚刚离开这里,不过半个时辰,这秀致的小楼却已然变成了一堆浓烟滚滚的焦木。
接连两个皇子先后到来,宫人终于回过神,颤抖着说道:“奴才不知道,奴才没看见有人出来。”
听到这句话,南宫瑾和南宫暇同时一震,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道白衣的身影亦猛然停下脚步。
卫流清澈如水的眸光盯着熊熊火焰,他来晚了么,他不像南宫瑾南宫暇一样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武功,可也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了,可是,依然来晚了么?
阮烟罗坦率而清澈的眼神浮现在眼前,他眼神一利,那个女子不会那么容易死,断然不会。她一定还在火场中的某个地方,生存着,等着人去救她。
那如阳光一般的女子,照彻他的寒冷和黑暗的女子,就在那里等着。
上前一步扑向火场,却被人用力拽住。卫流回头,看到秦川坚决的冲他摇头:“主子,您想想王妃。”
低沉的话语进入耳中,卫流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