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丈四尺六,许问一波就把他们组送到了第一,还超出了第二一倍有余,这几乎已经是一个无可匹敌的成绩。
接下来第五个是许三,他掷了一个四、一个五。
许三笑了笑,报数道:“五尺四。”
一个稳妥的数字,一个稳妥的选择,旁边的人不自觉地都松了口气。
再来一次四丈五或者五丈四的话,他们的心情真的会有点不大受得了。
许三同样稳妥地画完了,接下来轮到了陈万年。他有点紧张,接着看见掷出来的数字是一个一,一个三,明显松了口气。
他选了三尺一,画得很准,成绩作数。
如此,许问这一组最后的成绩是九丈三尺一,“暂时”排名第一,照目前的发展来看的话,这个第一他们会一直保持到最后。
事实果然也是如此,接下来一组接一组,有两组超过三丈六,其余大多都在三丈五以下,比方觉明他们组都差得远,更别提许问组了。
这其中也有人想试一下小点数的时候化尺为丈,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超过一丈,难度陡然间变大,就没有一个人能成功的。
最后,许问组排名第一,方觉明组第二,其余还有三组分列三四五名。
“可恨,进得太早了。早知道有这种操作的话,我也可以试一下的!”方觉明听着黄匠官一个个报出名次,握紧拳头说。
“有什么关系,第一名和第二名都是一样的,又不会有额外的待遇?”沈西怀眼睛半睁半闭,打了个呵欠说。
“那不一样……”方觉明低声说。
“明明是……还这么好胜。”沈西怀嘀咕一声,彻底闭上了眼睛,却把中间两个字含糊了过去。
“这五组明天的行李,就由其他人分担了。另外,这五组每人加二十七分,剩下的每人扣三分。最后的分数已经记录在册,之后一律按此计算。”黄匠官宣布结果,挥了挥手里的账册。
有人高兴,有人丧气,但这是之前就通知过的,各人表现得还算平静。
“今晚咱们的游戏就到此为止,丢分的同僚也不必在意,之后路上——咱们还有机会。”黄匠官笑吟吟地说。
人群片刻安静,接着小小的骚动起来。
之后路上?还会不断有这样的“游戏”?
这样等到了西漠,我会不会负债到爬都爬不起来了?
有些悲观的已经开始忧虑了。
“你说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回到窝棚之后,许三躺在窝棚的草垫上,小声问许问。
“你也看出来了啊。”许问说。
“那当然。不然他们平白无故的干嘛要这么做?”许三说,“咱们走了一天,他们也没坐车骑马。晚上不好好休息,折腾我们好玩吗?肯定是有原因的!”
“有道理。那是想做什么?”江望枫也问。
“就今晚看起来,是想测试我们这方面的能力。不过这是手艺人的基本功,具体想做什么,还要后面再看。”许问说。
“唔,再看看吧。”许三和江望枫一起点头。
田极丰三人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些惊讶,但很快也陷入了深思。
此时,驿站门口的阴影中正站着两个人。
游戏结束,新老工匠们都已经散去,黄土官道被平整了一番,重新变得光滑如镜面。
但此时两人仍然看着那片平整的官道,眼中好像还残留着那根长达六丈的线条。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两人中的一个轻声喟叹,语气却是欣慰的。
“毕竟是他的弟子。”另一人抚须微笑。
“也是。以他那宁缺勿滥的性子,若不是真的满意,怎么会收徒?”前面那人说。
“没错。”另一人点头。
“你说他此去西漠……是有意还是凑巧?”前面那人沉吟片刻,突然问道。
“……不好说。他一直蜗居乡村,但耳目众多,故交不少,要说他消息闭塞,我是不信的。”另一人缓缓道。
“但是……”前面那人欲言又止,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下来,仿佛各自正在沉思。
事实也是,他们所知的一切正在发生剧变,究竟会如何,现在谁也不清楚。
“这个,就拜托你帮我交给他了。”良久之后,后面那人递了一个包裹给前面那个。
“这是……”前面那人接过。
“我师父手上那东西。他答应了交给这任江南路院物首,结果阴差阳错没机会送出去,就拜托给你了。”那人轻描淡写道。
“这是……”前面那人明显震动,看向手中方方的包裹,明显知道这是什么。
“这也算物归原主吧。”另一人轻笑着说。
“要是传出去……行,我知道了,我会办妥的。”前面那人轻抚包裹表面。此时月光偏移,照亮了他的手,照亮了他腕上一个核桃大的黑斑。
这一夜没发生什么事情,第二天许问他们准时上路。
果然一进队伍里,黄匠官就让他们把行李分给其他人背,尤其是排名最后的几个,优先背最重的部分。
许三本来还有点不太好意思,想拒绝了自己背自己的,结果许问很爽快地把自己的包袱交了出去。
“既然有这样的规矩,那就照规矩来吧。”许问说。
许三想了想,也把自己的东西递给了下一个人。
长途路程急行军,自己的行李本来就重,还要背别人的,简直比扣工分还要痛苦。
“今晚还有的话,一定不能输了!”一个人汗流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