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赶去的时间不算虽然算不上太差却也不算上太好。
差的是那位睚眦必报的魔族太子动作太快,叶梦雅已经被他的一个手下当成炉鼎采补过了。好的则是她不必成为那些好美色的魔族们把玩揉捏的禁俘了。
地上躺着许许多多,长相丑陋的魔族喽啰,他们一个个抖如筛糠,面色惊恐地望着前方——那个杀神一般的男人。
“呜—莫要杀我。”
有人忍不住呜咽出声,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不是说太子回来之后大家的日子就会过得更好么?现在倒好,美丽精彩的日子还没见着,命都要没了。
王九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身边,青丝披散,面白如纸的美貌女子。
“师妹,你看这些人要怎么办才好?”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温柔,仿佛三月里的春风,柔和地能醉人心神一般。
美貌女子捋了捋自己散乱的头发,再整了整衣衫,倒恢复了几分平日里光艳来。只见她抿起了唇角,然后笑吟吟地道:“自然——是杀了呀。”
王九微微颔首:“师妹说的是。”这话一完,他举起手中的长剑一挥——这动作还没落下时就被人喊了停。
“师兄等一下。”
王九:“如何?”
叶梦雅叹了一口气:“修真之人讲究因果二字,师兄何必为了我沾上这些本就与你不想干的东西。”
听见她这一番话,王九倒是有了一点点的惊讶,这叶梦雅是转了性子?
叶梦雅又说:“这一次多亏方师兄救了我,这样的大恩大德回报尚且来不及,又怎么再敢麻烦你呢。”
她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王九的出手相救,她今后会沦落到多么不堪的地步。至于掌教那人,这人最重门派颜面,他若听了自己被掳走当了炉鼎的事,不要说相救了,给自己随便安个罪名逐出门外倒更是可能。
算来算去,除了被她亲手推开的方耀白,她叶梦雅身边竟是没有一个真心真意的人。
她垂了垂眸,长长的睫羽下是浓浓地自嘲。
“大胆,就凭你们这些蛇虫鼠辈也想杀我们!”一个魔族怒视着王九二人“还不快放了我们,若是我们太子回来了,一定叫你们不得好死!”
剩下一众魔族一听纷纷暗骂蠢货。
叶梦雅听见此话,一瞬间便抬起了眼睛朝不知死活的那位,冷冷道:“不得好死,今天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不得好死!”
她语气中铺天盖地的恨意叫人心惊不已,就连刚才那个放狠话的魔族也抖了抖身体,不由得后悔了起来。
叶梦雅哪管他们心中在想些什么,她从那个嘴贱的魔族身边捡走了他的剑,脸上挂着极为妩媚的笑,却叫人无端端地心底发寒。
王九在旁边看着,见她微笑着先是将那一个个魔族物理阉割了,又招了个法术把那些人给烧成了灰,最后还使了风灵术吹散了。——这还当真是挫骨扬灰了。
王九看完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倒没觉得她凶恶,就是有一些的可惜罢了。
比起那些穷凶极恶,jiān_shā掳掠的邪道之人来说,叶梦雅说来起也不算太差,不过是心性略有不正,总是聪明到别处去了,而那些大凶大恶的事情想来她也是不会做的。
看见叶梦雅笑魇如花的模样,王九不由得摇了摇头。
叶梦雅看着干干净净地地面,忽然想起刚才那个被她单独放在了最后处理的多嘴魔族,想起了他临死之前那张惊恐万状的脸,她觉得心里痛快到了极点,开心到了极点,此刻她很想大笑出声。
于是她也这样做了,空空荡荡地大厅里充满她疯狂大笑的声音,然而这笑声过了一会儿,便变成了撼天震地的哭声。
叶梦雅抛弃了平日里的一贯矜持作风,没有楚楚可怜的模样,一点儿也梨花带雨。
她哭得鼻涕横流,哭得站不住脚,歇斯底里的模样仿佛这世界只剩了她。委屈,痛苦,悲愤……它们在那一瞬间掩埋了她。
王九很有耐心,也十分平静,他并未打断她,只是在她情深之处送上了一张干净的手帕而已。
叶妍心撕心裂肺地哭了整整两柱香的时间,直到喉咙哭哑了,肿成桃核后才慢慢地缓了下来。
她用手帕粗鲁地抹了抹自己的脸,盯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好一阵子的瞧,然后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低喃道:“师兄,日后我该如何是好?沦为炉鼎,我现在的修为却是连个外门弟子都不如了。我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最后,她那双红红地眼睛看向了王九,眼神疑惑而茫然。
她不是多么凶残可恶的人,如果没有叶妍心这个穿越女,现在也许就像那原书里所写的那样幸福美满了,绝对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想到这里,王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存了几分点醒她的心。
这么想着,他便举起了那双白玉般洁白无瑕的手掌,然后慢慢地落在了她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一敲。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初春小溪解冻,流水潺潺一般,又像是春雨绵绵落下,充满了温柔和安抚之意。
“莫要忧心。”
叶梦雅被他亲昵的动作惊了一惊,登时就忘记了自己心中是如何纠结。
她只听见他在轻声地告诉自己:“灵根未毁,根基未动。不过是修为倒退罢了。你若真有心于此,日后端正道心,黾勉苦辛,朝乾夕惕,又有什么是不能成的呢。”
她抬起头去看他,只见面色从容自如,犹如往常一般,显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