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无话,末世的天气变化极大,一天便是一个四季。往往正午是酷暑,傍晚是深秋,半夜便是严冬。钟九他们提前找了点木头在屋子里生上火。钟九从猫姐那里搞了点面粉,老板娘难得露了一手,手擀面香喷喷的,吃的众人分外开心。这顿饭吃到了晚上**点钟,因为大家旅途劳累,再加上黑子的死气氛也很怪,所以大家吃完饭便各自回屋休息了。
连三间房子的带东西厢房,钟九照例是和白采一间,其他人各自分配。屋子里点着暖烘烘的火盆,白采缩在被子里,拿他们一路上捡的一个id看电影。末世没什么娱乐,只能靠着之前下载的东西打发时间。
这个id之前的主人好像是个女孩,这女的照片上倒是文文静静的,可是里面的东西很是劲爆,除了三俗就是恐怖。白采基本上鉴赏完三俗就看恐怖片,而且声音一般都开得很大。
大半夜,在火盆忽明忽暗的火光中,钟九听着贞子爬出来的音乐,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要炸了。他一把蒙上被子,努力的不去听外面传出来的吓人音乐,脑子里使劲想着老板娘白皙的大腿。
正在这时,白采忽然啊的尖叫起来,“哥,哥,你快起来。”
钟九吓了一激灵,气急败坏嚷道:“白采,你吃饱了撑的是不是——”他的话戛然而止,黑夜里,白采的神色异常恐惧。
他一伸手关了id,“怎么了?”
白采指着窗户道:“有,有鬼!”
钟九也吓了一跳,他猛地朝窗外看去,除了纷飞的雪花什么都没有。他估计白采肯定是看电影太害怕了,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别怕,哥哥在呢。”
白采的声音都颤了,“哥,我刚才真看见了,这个镇子不会真的有鬼吧?”
钟九哑然失笑:“白采你丫也是上过学的人,这种老太太骗孙子的故事你也信?”他知道白采是个受不了激将法的性子,便故意逗她以激发她的勇气。
果然,白采哼了一声,“切,你才孙子呢,傻缺!”
“好了好了,别闹了,睡吧,”钟九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白采开始时还在自己的被子里,后来索性滚进了钟九的被子。钟九开始有点拘谨,不过想想是自己的亲妹子,又穿着睡衣,便也收了绮念,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钟九忽然听到了一阵阵幽幽的哭声。他朦胧间睁开眼睛,屋内火盆只剩下点点火光,窗子不知怎的开了点缝隙,阵阵阴风吹来,刮在脸上凉飕飕的。钟九打了个哈欠,小心翼翼的从白采的大腿和胳膊中挣出来,爬起身想去关好窗子。
就在他蹲起身子轻轻关窗户的一瞬,他忽然觉得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看。钟九脑子嗡的一声,一股凉气直接从脚底板钻到了天灵盖,他下意识偏头一看,那是一双血红怨毒的眼睛,阴森可怖的瞳孔像是来自地狱的女鬼。
钟九心中胆寒,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
就在他分神的几秒钟里,他定睛再看,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连脚印都没有,只剩下了皑皑白雪。
“他,他娘的,”钟九心脏砰砰砰直跳,血压足有一百八,咽了半天唾沫才缓过劲儿来。
等他冷静下来后心中却疑窦顿生——难道,真的有鬼?他知道不能乱,但是这种真实所见的感受又让他有些紧张。末世之前出门,遇到白事或者坟地他都会带着白采绕道走,小时候小丫头因为惊吓也曾经找神婆看香,所以从本质上,虽然他经历了十几年的科学教育,并且是个野蛮生长了二十几年的半孤儿,可是从心底,他是相信世间有鬼的。
得到这一个结果让钟九更加害怕,他努力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赶了出来,又这么折腾了一两个小时,在天蒙蒙亮时,钟九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间,钟九梦见了一个黄衣女子,那女人紧紧握着他的手腕,那尖尖的指甲仿佛要抠进肉里。她低低的呼喊着,声音仿佛来自地狱:“钟~九~”钟九在梦里很慌乱,忽然,那女人向前方疯跑起来,那一袭黄衣,在地上轻轻地飘着,一下一下的向前面荡去。这时,她面前的土地骤然裂开,裂开的大地像是一头发怒的怪兽张开的血盆大口,里面伸出许多黑色的、毛茸茸的小手,那些小手拼命地晃动着,仿佛将死之人想要抓住一线时的渴望。忽然那些小手触碰上她,然后紧紧地把她缠住,向大地里面拖去。钟九嘶哑的喊着什么,那黄衣女人猛的扭过头,冲他露齿一笑。
那张脸上,竟然只有一张嘴……
钟九啊的一声从睡梦中惊醒。
白采已经醒了,正在一边玩手机,她看着钟九,诧异道:“哥,你没事吧?”
钟九只觉得浑身无力,劫后余生的摸着自己的胸口道:“没事,没事,”他又眯起眼睛,“几点了?”
白采看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小夭姐已经做好饭了,”她忽然扭头道:“继续。”
钟九偏头看了一眼,发现李娇竟然也在屋里,抱着个手机不知在干啥,见他看她,便嘻嘻笑了一下。
钟九心情有点差,说你出去,我得穿衣服。
李娇倒是不含糊,“没事大哥你随意,我陪白采妹子玩儿会游戏,我不看。”
钟九也不好发作,他知道自己就是昨天没睡好情绪有点差。他慢腾腾穿好衣服出了屋子,上午的天气已经回暖,窗外的雪早已经在凌晨化掉,此刻被日头晒得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