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整个人如站在惊天动地的波浪上,背后的浪头已经窜到半空中,下一刻就要将她整个淹没。
她按捺着自己的震惊,给旁边的红缨使了个眼色,红缨就悄悄地出了门。
她这才转过头,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粉桃:“你慢慢说,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怎么会让那人碰了我的药?”
粉桃却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千言万语一齐涌到了口头却突然没了冲出去的勇气。
旁边的紫薇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禁急了起来,从旁边去推她:“你倒是说呀。”
粉桃就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茯苓有次来找奴婢,奴婢正好看着少夫人的药炉子。当时见到她,奴婢吓得以为是见到了鬼,心虚地很。她却对奴婢十分温和,东拉西扯地攀谈着。奴婢又不敢问她到底有什么事,只能陪在旁边。后来话题就扯到了少夫人的药上面。她就提了药罐子的盖子,往里面看。又问我抓来的药材放在哪了,我看着她的眼睛,就没敢不告诉她,眼睁睁地就看她打开了一包包地药材,拿出来凑到鼻端闻。后来,她就借口说口渴,让奴婢去给她倒茶,奴婢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地就听了她的话转过身去倒茶。转过来时就看档匾┲匦掳起来。当时也没多想,可现在一想,她当时把那些药材都一包包地查看、把奴婢指使看,情形十分可疑……”
说完,粉桃就伏在了地上,不敢抬头。
云罗闻言,蹙起了眉。
就听见一直没有开口的青葱抬起黑眸盯着粉桃道:“是不是有一次她为夫人传话到咱们院子来。和你打的照面?”
粉桃目瞪口呆地望着她,道:“你知道?”
青葱就转过头对云罗禀报:“少夫人派我暗中盯着她,奴婢就一直跟着,那次她来请少夫人时,我瞧着她闪身进了粉桃的屋子,可进去后没多久就出来。事后,奴婢旁敲侧击问过粉桃。可粉桃却没肯告诉我。奴婢瞧她的神情,以为她是被吓道了,也没有逼她。只想着反正自己一直盯着茯苓呢,有什么事及时制止就行了,却不想会让她有了可乘之机碰少夫人的药。”
说完,也跪在了地上。一副请罪的态度。
云罗也不说话,只是望着门外。下一刻,红缨提着药包出现了。
“少夫人,”悍旁谠坡奘直叩男干希在她的示意下。打开了药包,把里面的药材一一挑拣察看。
云罗也凑过去看。
都是普通的药材,却瞧不出有什么不妥。
云罗想了想。就对红缨道:“明日去请个大夫进来,就说我要看看膝盖。谁也别惊动。到时你就把大夫领了让他看这个药是不是有问题。记住,千万不要声张。到底是拙山请了太医院的太医给我开的药方,若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外人会以为是太医的医术有问题呢,平白招来些麻烦。”
众人恍悟,红缨更是麻榔鹄词蘸谩
地上的粉桃和青葱依然跪着。
云罗叹了口气对两人道:“药材是不是真有问题还不可知呢,你们两个先起来吧。”
粉桃和青葱抬起头来,一脸震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还傻愣着做什么,少夫人让你们起来就赶紧起来呀。”旁边的紫薇弯腰去扶他们,青葱很爽快地起来,那粉桃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紫薇看她呆头木脑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点了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你啊,不是我说你,能不能机灵些,怎么就这么实诚呢?你看见她心虚个什么劲呢?先不说她本就是个假的,就算是个真的,你也不至于被她像拿了魂一样的,让你倒茶就倒茶,让你干嘛就干嘛……你呀,真是个笨蛋。”
紫薇一番指责,粉桃却不仅不难过,甚至还有隐隐几分高兴,不停地点头承认错误,一颗小脑袋恨不得垂到了胸前。
就像一只无辜的小鸟,那神情别提多乖顺了。
云罗看着,不由扬起了笑容。
主子一笑,丫鬟们悬着的心都落了地,屋子里的气氛就松快起来。
“往后,这院子里的吃食你可得放在心上,千万别再有疏忽。”云罗虽然没说什么,可红缨是他们四个人中间领头的,见气氛不错时,她忍不住对着粉桃语重心长地交代。
粉桃肯定而坚定地点了两下头,一双眼睛闪闪发光。
有了这次的事情后,粉桃总算抛去从前的胆怯木讷,不再容易被人糊弄了。
经一堑长一智。
这也算好事。
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云罗却在心底欣慰一笑。
欢笑中,她的思绪却有不知不觉地飘到了唐韶身上。
不知道他审的怎么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西北侯和自己到底有什么联系……
想到西北侯,云罗的心情又落寞起来,红缨几个察言观色也是十分了得,看到主子情绪没有之前那么高涨,就都噤了声。
红缨揣测了一番她的心思,不由低声请示道:“少夫人,要不要奴婢和青葱悄悄地过去听听动静?”
云罗从思绪中抽身回神,立即摇头制止。
“不用。”她既然答应等唐韶回来再跟她说这些事,自然不可能再派心腹丫鬟去打听。
这是她对唐韶的信任,也是她的底线。
红缨闻言,就不再说话。
旁边的青葱想了想,下定决心后抬头直视云罗:“少夫人,奴婢有话要说。”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青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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