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京城的那场风雪之殇才席卷到荣城,仿若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一般把摇摇欲坠的荣城吞没。
才微微平静了一阵子的倭乱再次纷沓而至,四目望去,城中满目疮痍,人们携家带口的出城逃难,而今那曾经繁华的街市已经人迹罕见了。
“林二过了……”
卿卿站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下,站在荣城城内某一处的小院中,眯着眼睛看那春寒料峭的枝头上挂着的几小花苞,脑子里却被方才听来的消息震惊的差点回不过神。
林二她不是没见过,上辈子他们还有几面之缘,至少……上辈子这个林二是没有……死的,他活得好好的,虽然手中没有实权,但也是京城极贵,依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卿卿皱眉恍惚着,为什么重生了一世,什么都起了变化呢。
难道冥冥之中……
真的是自己的重生,自己这一世截然不同的人生把事情给牵动成这个样子的。
卿卿的目光闪烁,视线从含苞欲放的桃树枝头低了下来,手中是一件蓝色缎面的衣裳,脑海中不停的思虑这桩桩件件的事情,手中把衣裳浸泡在水盆中揉搓。
这活计,是这家主人答应让她借住在家中的交换。
乘光大师说的,那个人是谁呢,那个人他……这一世的命运又有没有改变呢。
扑簌簌的阳光从树影中透过,照射在卿卿盘起的发髻上,照射在她仿若春花的脸上。
宁静的小院中走进来的妇人见了这一幕,不经停下了脚步。
卿卿听到动静,从绵长的思绪中回转过来,去看那穿着紫色长裙,银灰色短袄的妇人。
她轻轻笑了一下,把眉头的忧虑都悄悄隐去,开口道:“夫人,您来了,衣裳已经洗好了。”
说着她站起身,把手中这最后一件湿衣裳拧干放到脚边的木桶中。
那妇人便是这家的主母了,看那两鬓华发,应该有花甲之年。
妇人是个和气的人,她走进前来,拿起衣裳就要与卿卿一同晾晒。
卿卿想拦着,却被她笑着挡住了:“你又不真是我家的仆人,不过是借住一段日子,你能答应帮我做事,我已是感激了,哪能我一点都不帮手呢?”
卿卿这才罢了,抿唇轻笑道:“夫人你才是大善人,我如今无依无靠的多亏您有菩萨心肠把我收留,这点活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我知道的。”
两人聊着天把衣裳都晾晒完毕了,那妇人请了卿卿去她的房中说话。
卿卿同她没什么话题,都只是妇人说着,卿卿听着,时不时的附和几句便罢了。
今日却与往日不同,妇人问起了卿卿的来历,卿卿心中一惊,嘴上已经淡笑着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给说了出来。
临县人,夫家是做生意的,遭了倭乱,丈夫被杀,全家出逃,与家人走散了,她孤身一人到了这荣成地界。
包括卿卿来时穿的那身上官煜的衣裳,也早就被她说成是亡夫的衣裳了。
妇人听了目露同情,那提着心的也放了下来,前几天这女子来敲门时,大晚上的她也没看清面貌,今天阳光正好,她抽空去看看这女子,谁知道却差点晃花了眼,这女子有这倾城的容貌,却孤身一人流浪在外,实在是不让她担心她的来历啊。
故而才有了这番探底。
妇人拉过卿卿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道:“是个命苦的孩子,早几天没想到问你那么多,今天问了,老身才知道,这一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吧,今后就放心的在这儿住下来吧,我家老爷不说是个多能耐的人,但这里,那帮子倭人是不敢来的。”
妇人说得中气十足,语气里透露着对自家夫君的信任和满满骄傲。
卿卿也是看到四下里人家都是门庭破败,唯有这家好端端的,她才来敲门的。
“这是为何?”卿卿忍不住好奇。
妇人嘴角浅浅扬起,笑道:“你可曾听过荣城成家班?”
卿卿被这句话带动到久远的回忆中,荣城成家班……上官煜曾经提过,成家班,荣城的骄傲。
成家班的领军人成君竹一代武学泰斗,门下弟子无数,就连……上官煜也曾拜在他的门下学习过一段时日。
不过,上官煜不是成君竹的弟子,仅仅是他的徒孙。
卿卿双目发亮,看向妇人:“您……您的夫君难道就是成君竹大师?”
妇人笑而不语,只是轻轻的颔首点了点。
她没说出来的是,之所以那些个倭人不敢动成家,并不是因为成家军在此,也不是因为成君竹的武功盖世,而是因为倭人首领久田见一想要成君竹收他为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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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好啊!各位朋友们,过完年我又回来了!离开了原始社会,回到了现代文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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