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际驱驰
风染心下一凛,隐隐觉得不安,又问:“后来呢?”
“我忽然失去了知觉,再醒来就到你床上了。”末了,贺月又加上一句:“你把太子寝宫拆了?”
那太子寝宫里有多少屈辱的记忆,不拆了还留下来当纪念?其实贺月的意思,只是表示那寝宫是历代太子居住过的寝宫,那历代太子,可都是贺月的祖先,把祖先住过的房子拆了,贺月总觉得有些不孝。风染不想接这个茬,又问:“我外祖都说了什么?”
贺月恍了一会神,方道:“没说什么。”
从贺月的迟疑和神态中,风染猜到郑承弼一定跟贺月说过什么,但贺月不想告诉自己。风染也不好再追问,大致猜出,是自己外祖父向贺月下了迷烟一类的东西,把人迷晕了,然后趁着自己外出,把人移到自己床上来的。
只是郑承弼这么做,把他与贺月的过往挑开,有什么好处?
风染又问:“陛下是从我府里西左侧门进来的?路上都遇见谁了?”
贺月有些奇了:“当然是从侧门进来的。”他又没有郑修年那本事,能够随随便便跳过皇墙,“刚走没多远,就看见你外祖父站在路上挡着。”
听了贺月这话,风染心头雪亮,他这都统帅府,出了内鬼,这内鬼不是别人,正是他嫡亲的外祖父郑承弼。风染道:“他怎么会知道陛下要来?一早就等着陛下?”
贺月苦笑:“我怎么知道?”
穿好衣服,风染就着小远替自己准备的洗漱用水,服侍贺月漱口抹脸。贺月也不嫌弃,倒是很享受风染的服侍。
漱口净面之后,风染就站在一边,有些不安地问:“陛下昨晚到臣府上来,究竟为何事?”该不是跑来要他践行上次的约定吧?
贺月在妆台前坐下,道:“我头发乱了,你给梳梳。”
贺月的头发是有些微乱,但也没乱到需要梳理的地步,风染道:“臣给陛下篦一篦……就好。”风染话还没说完,贺月就自己拔了发簪,一摇头,头发披散了下来,风染只得给贺月梳头。静谧中,贺月轻轻道:“我想你了,便想过来看看你。”
风染心下微颤,冷声道:“臣当不起。”
叶方生等人被封了穴,给扔在偏屋里,凌江带着人很容易就找到了。当凌江带着人再回风染卧房复命时,因见房虚掩着,就直接推门进去了。看见皇帝坐在妆台前,风将军木然地背着手,站在皇帝背后。凌江跪下复命,叫兵卒把叶方生等人提进来。
贺月问道:“怎不梳了?”
什么叫“怎不输了”?输赢跟叶方生等人有关?凌江思索不出来,抬眼偷瞄皇帝,却看见本来站在一边的风大将军正满脸不自在地给皇帝梳头!原来是梳头的“梳”,凌江赶紧收回眼光死盯住地面,同时暗暗招呼兵卒们不要乱看。他使劲僵硬着脸,不然表情就绷不住,深深觉得自己应该自插双眼!
贺月一边享受着风染的双手在他发丝上轻轻游动,轻柔地揪扯着他发丝的感觉,一边叫凌江先出去。等风染梳好了头,便叫风染替叶方生等人解了穴道,也退了出去。风染运起听风辩形术,也未听到贺月跟叶方生等人说了什么,只听到房内有沙沙的声响,想是贺月料到自己定会在外面倾听,是拿笔在写字。风染只听叶方生蕴含愤怒地叫了一声“陛下,臣遵旨!”
风染跟凌江站并没有在卧房外等候太久,小七就开了门出来宣旨道:“皇帝陛下起驾回宫!”
众人把皇帝送出都统帅府,一直送到皇宫门前,一直看着皇帝走进皇宫里,大家才喘了口气。皇帝闹了场小小的失踪,总算是平安无恙地回到了宫里,皇帝回了宫也就稳住了朝堂,众人只觉得心头踏实了。
回到都统帅府,风染直入书房,召来都统帅府的护卫统领尚斌,吩咐道:“尚大人带人把昨晚上在西左侧门当值的兵卒全部拿下!问他们,谁给的胆子,敢欺瞒本帅!主使之人是谁?不招就用刑!问出来为止!把当值兵卒的什长,伍长一同拿下,且先关着,问他们这什长伍长是怎么当的?自己的手下是怎么管的?”
如果不是西左侧门当值的兵卒信誓旦旦说没有看见皇帝进府,他怎么会让人去搜自己的卧房?结果把皇帝从自己的床上搜出来!还被人看见了那般暧昧的场景!这件失德败行的丑事目前来看,还尚且风平波静,但在风平波静的背后,只怕这桩丑事正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传向成化城的大街小巷。
尚斌应道:“是。”正在转身退出,风染又道:“且慢,尚大人,你作为都统帅府的护卫统领,他们都是你手下,你是怎么管人管事的?”尚斌素知风染御下极严,一向认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才会那么相信自己府上那几个守门护卫的话。被风染一问,仲夏时节,尚斌冷汗热汗交相争流,不敢推诿责任,抱拳说道:“下官疏于管理,将军责罚。”
“此事,你竟没有在事先听到一些风声?”
尚斌继续冒汗道:“下官愚鲁迟钝,并没有听到什么消息。”顿了顿又申辩道:“下官若是听到风声,必定报与将军知晓。”
风染道:“回头把都统帅府的所有护卫好生梳理清查一遍,不可靠的都撵出去,你也多在底下走动走动,随时关注兵卒们的动静,才能防患于未然。今次且饶了你,若再有下次,两错并罚。”
等尚斌走了,风染向郑修年道:“你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