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际驱驰
晌午的时候,詹掌事因见风染是由庄总管亲自送进后宅的,还当风染跟庄总管有什么关系,便对风染甚是这客气,一点都不敢为难轻慢。下午时才打听到,风染是花一文钱买进府的死契奴才,那嘴脸顿时就变了,后悔没有在新进男侍面前作威作福一回。想不到晚上一到风染屋里,就逮着个发作的机会。
风染斜躺着没动,淡淡质问道:“你怎么进来了怎不通传”
“通传”詹掌事轻蔑地讥笑问:“你当你是谁我进一个男侍的房间还要通传”风染明明躺在床上气息奄奄,他总感觉风染有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嚣张拔扈得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刺得他浑身不舒服。
风染不知哪来的力气,抬手端起那碗汤膳泼了出去,冷声问:“你怎么不吃这东西”
詹掌事顿时变了脸色,叫道:“小远,去把邵群邵英叫来”风染只是泼了一碗汤膳,声音也不高,詹掌事总觉得风染身上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凛洌的气势,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必须要给风染一点颜色看看,也杀鸡敬猴,容不得任何人敢挑衅他在男侍大院的威严。
小远很是担忧地看着风染,詹掌事提高声音叫道:“还不快去连你也反了”小远小小声地替风染央求道:“詹掌事,少爷刚来,不懂规矩”詹掌事拿眼一瞪,小远吓得赶紧一溜烟跑了出去找人。
等小远出去了,詹掌事看着风染,冷森森地笑道:“今儿叫你知道,在这男侍大院,是谁当家,是谁说了算敢跟我叫板”走到风染床前,伸手摸上风染的脸,顿时吓了一跳:“脸怎么这么冰”随即,他便抛开了这个疑问,继续说道:“不要以为你长着张漂亮脸蛋就可以得宠,我告诉你,在太子府,就没有得宠一说谁能侍寝,给谁侍寝,是我说了算,信不信,我可以让你一辈子埋汰在男侍大院里永不出头,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脔童,到了十七岁就会放出去,你是男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只要我还是掌事一天,你就得听我的话”
詹掌事还在继续炫耀着他的权力,风染奋力把詹掌事的手一把拍开,恶心地闭上眼睛,一口一口喘气,平息着涌上来的呕意。
不一会,小远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了进来。詹掌事指着风染吩咐道:“这奴才不服管教,糟塌东西,把衣服剥了,挂院子里吊一晚上。”
“你敢”风染有些不敢置信,他就泼了一碗脏东西就叫糟塌东西,还要处罚他,那他以前的日子不是该叫暴殄天物
“我是掌事,还不敢管你了”
尽管风染下午在床上躺了两个时辰,恢复了一些精力,但也仍然虚弱得很,连一个壮汉都对付不了,更别提两个了。而且这两个貌似也不是普通的壮汉,似乎是练过一些武功的。风染完全没有抵抗之力,被粗鲁地剥了衣服,一路拖到院子里,双手绑着凌空吊在了树杈上。
只是剃个毛,泡个澡,风染就虚弱成那个样子,一直令詹掌事疑惑万分,这也太脆弱了点吧,这么个脆弱法,将来怎么侍寝詹掌事也知道就风染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经不起折腾,一路紧紧跟着,只要风染求个饶,说句软话服了他,他就饶过他。可是风染一直抿紧了唇,一直吊上了树杈也一声不吭。为了找个台阶下,詹掌事不得不放软了语气,大冷天顶着寒风诱导道:“风少爷,念在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只要你认个错儿,以后都乖乖听我的话,我就马上放你下来”每次一张嘴,寒风直往嘴里灌,冷得他透心凉。他暗暗后悔:他一定是吃错药了,大晚上不好好歇着,站在这寒风地里苦口婆心。
旁边小远也跟着劝:“少爷,你就认个错吧,你看你这么虚弱,坐都坐不稳,哪受得了这个罪天又这么冷,赶紧认个错,好汉不吃眼前亏”
院子里的动静早惊动了其他男侍,纷纷走出来,远远围着风染看热闹,还评头论足,指指点点,可是谁也不敢给风染出头。
这次好歹给风染留了件xiè_yī底裤,穿这么薄薄的一层衣服,被吊在屋外寒风中,就跟没穿衣服似的,风一吹,仿佛直接刮在皮肤上,寒意刺骨,渐渐带走风染身上微弱的一点温度。这红尘如此不堪,风染闭着眼,什么都不想看。开始还能听见詹掌事和小远在说什么,后面渐渐地听不清了,再后来,声音就渐渐低了,渐渐没有了。
风染在心里轻轻笑道:“终归清静了。”朦胧中,似乎看见陆绯卿那纯真的憨厚面容上展开纯净的笑容,喊他“师哥”,轻轻地拥抱着他,象之前无数个夜晚那样,让他觉得温暖,渐渐的便感觉不到寒冷了。
风染轻柔而微弱地叫道:“绯儿”
在跟许宁敲定了陆绯卿的供状之后,一场由太子和宣亲王联手发动的对瑞亲王的围剿无声无息地展开。所有的人员布署一一到位,只等着最后到时一举收网抓捕。
作为决策者和领导者,贺月自然不必事必躬亲,冲锋在前。但是患得患失的漫长等待更是一种煎熬,自从他下达了“开始行动”的命令后,他就坐立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乱子。宣亲王贺艺也跟贺月一样,在自己的亲王府如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终于熬不下去了,索性跑到太子府来跟他的太子哥哥一起等消息,怎么说,有个人陪着,也比一个人好过。
贺月的父皇是凤梦大陆上的强国索云国的皇帝,还不到五十岁。继位尚不到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