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正好,去了军营可谓是九死一生,就他那小胳膊小腿儿的还不死在外面,可谁成想,他居然又回来了。
他回来的那两年是他过的最不痛快的两年,他不但有了官职还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妻子,而且还给他带来大笔的嫁妆。
最可气的就是那些嫁妆他毛都没看见,和他娘说的都给他根本不附。
再后来他又走了,这一走就是十四年,他看着他步步高升,看着他建功立业,看着他一步步超越了自己做到了正四品,现在他又回来了,而且还立了大功。
这个时候不搞死他等待何时?难道等他再向上升到他无法企及的高度吗?到时候恐怕他再也动不了他了。
顾槐暗暗瞥了顾安一眼,心里得意非常。
他就要越他刚回京时弄死他,就是弄不死也不能让他再升一级,反而要获罪降级。
周围的人全都无语地看着顾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又向定远候顾书毓那里瞥了几眼。
你家儿子脑子有包吧?没事儿闲的蛋疼给自己找点事儿干吗?他就没看出来皇上有多喜欢顾安?
不行,呆会儿回家问问儿子们是不是跟这个傻子关系好,要是关系不错得赶紧离他远点,不然早晚得被他同化成傻子。
这时的定远候脸都青了,恨不得把顾槐踹回他娘肚子里回炉重造一回,他就纳闷了,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傻子?他更没想到的是,他家这个傻儿子会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不会揣测圣意也就罢了,连脸色都不会看,最主要的是当着所有世家朝臣的面把候府里子面子都丢光了,以后候府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顾安明显在魏文帝心里挂了号了,以后免不了高升,你一个只有空头爵位没有实差的哥哥不讨好他就罢了,你没事儿闲的得罪他干什么呀?
是,他是说他有大不敬之罪,可那都是客气话,你连这个都没听出来?
家里打的再凶也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在外面全家还得保持一致,你做为定远候府世子不去维护,还要亲自把面子往外扔,你这是得多蠢啊?
定远候脸色不好,恨不能立即堵了顾槐的嘴,可他是三品官,和顾槐还有段距离,想捂都来不及,再有,皇上还在前面看着呢,他要是一动,弄不好他也得搭里。
魏文帝冷着一张脸听着顾槐侃侃而谈,心里直嘀咕。
这个傻叉是因为没有在他心里留印象才这么做的吗?这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就这脑子引起他注意干什么?活腻了?还是想升官?
顾槐说完后还洋洋自得地瞟了顾安一眼,顾安却没理他,眼观鼻鼻观心地跪在地上不出声,就连顾哲瀚都是面无表情地跪在顾安身边,头都没抬。
这时魏文帝却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顾世子现在几品官?”
孙英暗自瞥了眼顾槐,心道:该,叫你作,这下好了,你的心愿达成了,终于在皇上心里留了印象了,只是你可别后悔。
显然,孙英做为伺候魏文帝多年的近身太监,所思所想还是和魏文帝很合拍的,立马想到顾槐像个傻子似的做这么多是为在皇上心里留下印象,压根没往别的地方想。
在魏文帝和孙英看来,世家都是好面子的,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看笑话,绝不会在外人面前给自家人上眼药。
孙英笑着答道:“回皇上,顾世子现任吏部主事,乃是正六品。”
孙英要随时应对魏文帝的各种问题,不但后宫各位娘娘皇子公主的事得心里清楚,就是京城各府的小姐公子的事情都要有所了解,所以孙英立即就能答上来,给魏文帝一个满意的答复。
魏文帝想了想,“正六品太高了,降为工部所正吧。”
工部所正乃是正七品,顾槐几句话就把自己从吏部作到了工部去,还降了一级。
顾槐一听就懵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这样?不是应该惩罚顾安吗?怎么反把他降了一级?
魏文帝没心思给他解释,孙英都不爱搭理这个傻子,均转回头笑呵呵地看着顾安。
“顾爱卿起来吧,别跪着了。”
顾安又是一叩首。
“皇上,兄长说的有道理,内人与小女就是伤的再重也应当叩拜皇上,至于微臣身上的这一身衣服,微臣可以过会儿再解释。”
说完,顾安站起身形向马车走去,将魏文帝伸在半空中的手就那么撂在了当中。
顾哲瀚也随着顾安站了起来,他愤恨地瞅着顾槐,身上冷气外放,红血丝布满眼眸,后又抬起头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顾哲瀚五岁开始练武,十二岁开始跟顾嫣一起进鸡冠岭训练,十四岁上战场,到现在已经在战场历练了五年,从第一次杀人起,死在他手上的敌人数以千计,身上的戾气和杀气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因此当他冷气外放时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正好看到他仰头闭眼流泪的一幕。
这一幕是那样的震撼人心,一个在战场上屡建奇功的汉子面向太阳,正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的普通棉布青袍上,却不知为什么,竟然在他周围闪着一抹光光晕。他仰着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到长长的睫毛眨动下,一滴清泪流了出来。
阳光打在那滴泪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显得熠熠生辉。
那滴泪好似滴在了众人的心间,是那样的刺眼,那样的沉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