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毓叹了口气,捂着额头闭上眼睛回想小时候的事。
他从小就不喜学武,觉得武人太粗鲁,没有文人fēng_liú不羁,一支笔杆子就能道尽天下事,一张利嘴就能说的人无地自容,所以他就多次违背他爹的意思说死不练武,直到他爹失望透顶,完全放弃了他才罢休。
他一心学文,后又入了国子监,成绩也算过的去,虽没有骄傲自满,可内心的傲气却还是有的,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比别人都强。直到科考失利之下他才看清,科考这条路并不好走,这个世上比他强的人太多了。
自知自己考上举上,于是他又央求他爹让他入朝为官。
再然后呢?呵呵,爹死了,他承了爵,官场上的事没人跟他说,全凭自己摸索,他再也没有了任性的本钱,只能小心翼翼地在各个派系中游走,他战战兢兢地爬了四十多年终于爬到了这个位置,却没想到,他最不看好最不在意的儿子只用了十几年就超过了他,还是走了他最看不上的武路。
定远候,当年在大魏如何的威风!手握重兵,军权在手,朝野之上除了少数几人谁敢与之叫板?现在呢?他只是个边缘人,说是一部侍郎,却没什么实权,权力都集中在尚书的手中,除了这个爵位在身,其他的真的没什么了。
如果当初他跟随他爹认真习武,现在是不是……
罢了,都这个时候了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了,只是槐儿……,唉!可惜了!顾安不是嫡子,不然定远候府一定会恢复往日的荣光。
顾书毓一人坐在书案前哀叹连连,顾安却推着唐氏和顾嫣、顾哲瀚回了百芳园,随后让卫一安排人监视府内众人,一家四口关起门来开始商量以后的事。
顾安手轻敲几案,“今天的事暂时算过了,只是以后还不好说,如果嫣儿明天赢了就不会有事,如果输了,……,老太太不会放过她,天下百姓也不会放过嫣儿,所以我们得计划一下了,做好防范。”
顾安顿了一下,皱着眉继续说道:“我认为我们去常州最好,那里远离战乱,只有倭寇每年会上岸骚扰,影响并不大。在那里有利于我们出海做买卖,挣的银子肯定很多,我们还有一群暗卫要养,银子少了可不行。”
顾哲瀚点点头,“爹说的没错,我也认为常州比边关要好些。”
顾哲瀚表示赞同,唐氏也同意去常州,只有顾嫣没有说话。
三人讨论了半天也不见顾嫣出声,疑惑地看向她。
“嫣儿是什么意思?常州不好吗?”
顾安走近顾嫣的身边,半蹲下身体盯着她看。
顾嫣摇了摇头,“你们对我就那么没信心吗?”
顾安笑了,“哪有?我闺女这么厉害,不比任何人差,怎么会没有信心呢?只是有些事还是得做,以防万一。”
“我知道了,只是我不同意去常州,那里战乱是很少,可却也不利于暗卫的训练,战乱少意味着他们出手的机会就少,时间一长身手都退步了。他们可是我们精心培养出来的,费了多大的心思?就这样浪费了实在可惜。还是去边关吧,那里才是最合适的地方,实在不行我们就进鸡冠岭,那里够隐秘,住个三百多人也不成问题。”
顾嫣提出了不同的意见,顾哲瀚和唐氏也觉得顾嫣说的有理,如果培养出来的暗卫就这么放在一边了实在可惜了,如果有一天能回京城呢?如果他们一家遇到危险呢?靠谁来救?那些身手退步的暗卫吗?这不是让人送死吗?
顾安想了想,“边城也行,只是银子不太好挣,那里地处偏远,物产不丰,人口也少,想在那里挣银子很难。如果去那里就得让你小舅舅多往常州跑了,不行我们再投些银子进去,多挣一点是一点。”
“银子不用再投了,这些年我们没少从海上捞银子,每年的利润足够了。爹,这些事还是等明天比试过后再说吧,现在说为时过早,即使败了,我们也不可能立即出京,总要给我们几天时间收拾东西的。”
顾安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虽然有些急,可又怕他闺女因为他而心绪不稳影响了明天的比试,只得放下。
顾嫣见没什么事了就想回去好好休息,为明天的比试做准备,正在这时卫一回来了。
“主子,候夫人让候爷把爵位现在就传给大爷,候爷同意了,另外,三爷回来过年时候爷就要分家,说趁着他和候夫人还活着,早分早省心。”
猛然间听到这个大消息令顾安愣了半晌,随后不到片刻,顾安就爆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要是能分家出去单过就再好不过了,这个破家我早就呆够了,离开了就不用担心以后被拖后腿了,我们也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唐氏和顾哲瀚、顾嫣在人没有笑,他们看着顾安笑的有些癫狂的顾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很难过吧?虽然这个家伤透了他的心,可毕竟也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就这样让他亲生父亲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心里一定不好受。
顾安见唐氏三人看着他不说话,也没多说什么,转眼间抛开了分家的事,和他们重新讨论比试之后后续的事。
“好了,太晚了,你们都回去睡吧,嫣儿明天还要比试,要休息好才行,那些青年才俊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芸儿,我还有点事,今天去前院书房休息,你自己早点休息吧。”
唐氏没说什么,笑着点点头,目送丈夫和儿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