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重病在床的婆母可不是什么好活计,端茶倒水都还是小事,要是拉了吐了,虽说也用不着她们收拾,可想起来也够恶心的,她们想躲还来不及呢,也只有唐氏傻的往前凑。
唐氏傻吗?她才不傻,她就想去伺候老屈氏?还不是为了弄死她,让她给她的相公和儿女做“嫁衣”。
唐氏是在五月初进的定远候府,一回到定远候府就受到了现任定远候府夫人于氏的真心款待。
现在的于氏是真的变了,尤其是老屈氏病后,她整个人都轻松了,看着小妾姨娘也不嫉妒了,庶子庶女也不碍眼了,心情好了还亲自下厨给自己做一桌好吃的,喝上两杯小酒,然后醉醺醺的看着越加萧条的定远候府,觉得整个世界都变的美好起来。
定远候府好与不好她可不在意,两个嫡亲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不听话,她说什么都没用,劝也劝了,说也说了,不听话就放开了,现在感觉好多了。
两个嫡女死了一个就剩一个老大了,她也不操心了,爱咋咋的,爱怎么作就怎么作,随她去了,反正她都嫁出去了,是别人家的人了,好不好的不归她管了。
于氏放开手脚后把府里的管家权也全数上交到儿媳妇手中,她就做个每天醉生梦死的富婆,没想到日子却好过多了,再也不用为以前那些烦心事操心了,人也精神多了。
唐氏看着于氏笑语迎人,立时就明白了于氏所想。
这两年定远候府里的事她也知晓,候府里的事每天都有专人传话给她,于氏
能放开心胸唐氏也为她高兴,不是别的,同为女人,她也可怜于氏。
儿子女儿不争气,又不和她一条心,就是想管也管不了,而且自从顾蕊死后她好像整个人都变的不一样了,变的闷不吭声,凡事不上心,直到她大病一场好起来后,这才从顾蕊的死中缓过来。
现在看到于氏这样,唐氏心情也好了不少。
唐氏在定远候府安心住了下来,反正她身边的青玄在,任谁也别想害了她。
唐氏每天在定远候府里吃吃喝喝,早上去老屈氏那报个道,指使着丫鬟们给老屈氏梳洗喂饭,然后再陪着老屈氏聊天,当然,老屈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唐氏一个人在不停的说着。
唐氏把这两年来生活中点点滴滴一点点说给老屈氏听,她也不着急,用一个月的时间说上一年的事,听的老屈氏更加憋屈却拿唐氏没办法,只能瞪着一双浑浊的双眼看着她,内心里再怎么怒气升腾也没人看见。
唐氏在二个月后把两年的事说的差不多了,又开始说起了顾安的点点滴滴,然后是顾嫣的,顾哲瀚的,最后是她自己的,尤其是最近顾安在常州取得胜利的事和她开办善堂的事,仔细仔细地说给了老屈氏听,连魏文帝和冯皇后、金太后三人是如何夸奖她的都说了一遍,把老屈氏气的半死,身子越加不好了。
可就是这样,唐氏每天不厌其烦地去照顾老屈氏以及陪老屈氏说话的事也不知怎么的又传了出去,唐氏实实在在地又得到了一次好处,金太后下旨褒奖唐氏,一柄玉如意和一套金头面送进了定远候府。
唐氏喜不自胜,第一时间就跑到了老屈氏面前把金太后一顿夸,最后还不忘问了一句,“儿媳妇受到太后娘娘褒奖,婆母也一定替儿媳妇高兴吧?是吧?”
我高兴你个奶奶球!
老屈氏气的直翻白眼儿,喘了几口气到底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等她醒
来后唐氏又愁眉苦脸地来了老屈氏面前,“娘,儿媳妇没用,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传出去的,说娘听到太后娘娘给儿媳妇赐了玉如意后晕了过去,现在满京城的人都在传您身为婆母不慈,还有对太后娘娘不满。”
老屈氏一听差点没吓尿裤子,紧接着又一次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唐氏撇撇嘴,“也太不禁气了,这就又晕了?”
一旁的邱妈妈苦着一张脸没敢吱声,低着头斜眼瞄了老屈氏一眼。
自从崔妈妈离开后她就傲起来了,整个荣安堂里数她资格最老,老屈氏又病了,荣安堂里还不是她说算?
可没想到,先是于氏来到荣安堂把权力抓在了自己手中,她一个当奴才的再有力度也不是主子,只能听主子吩咐,于是她就老实下来了。
等于氏管了几个月就不爱管了,或者说不想过来再老屈氏的病容了,一个手下败将而已,根本不用她废心,于是手上的权力也慢慢松开了。
邱妈妈一看是个好机会,就想再次蹦跶两下,却不想,还没等她上窜下跳的要管理荣安堂,唐氏又回来了。
唐氏一回来她的日子更难过了,她本就得罪过顾安一家子,想要唐氏对她有个好脸比登天还难,不弄死她就不错了,在几次挑战唐氏的耐心被罚后,邱妈妈老实下来了,再也不敢和唐氏对着干,而且唐氏说了,只要她老老实实的伺候老屈氏到死,以后就会给她一笔银子放她出府,让她回家养老。
她可不是傻子,虽然有时蠢了点,但架不住身边聪明人太多,就比如说崔妈妈,那个才是人精,一见事不好,找个借口赶紧撤了。
回家当个省心省力的老太太可比在这儿当奴才强多了,她只有抱紧唐氏的大腿不松手了。
老屈氏有邱妈妈和一众奴才婆子伺候着,根本用不上唐氏亲自动手伺候她,于是唐氏悠闲地在定远候府里一待就是五个月,从七月份开始唐氏就开始避着人给老屈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