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姑娘,你到底会不会医术,要是不会的话就不要随意给人包扎。”沈沉渊忍不住说道。
那女子撇了撇嘴,瞪着他:“不想死就少说两句。”
这平日里哪有人敢这么和宰相大人说话?沈沉渊有些气恼,无奈他现在也算是求着人家,只得把胸中邪火拼命压下去。
“我说这位兄弟,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如果是犯了什么事被人追杀的呢,奉劝你一句还是早日离开不要拖累我了。”女子一边往他的脸上裹绷带一边道,转眼沈沉渊的脑袋就被裹成了一个白球。
“我是劫富济贫的侠士。”沈沉渊脸不红心不跳一句谎话脱口而出。
没想到女子听了这话竟然真的没赶她走,还愿意收留他。问其原因,她只说她的母亲曾经教诲她,做人要有侠气。
沈沉渊歪打正着喜不自禁,却见着眼前女子又将他的衣衫褪了褪,为他包扎肩上的伤口。
“姑娘,我会对你负责的。”沈沉渊说道。要知道未婚女子看男子的身体在姜国也是不合礼数的,传出去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哦?”女子挑眉道“你会给我钱吗?”
“我现在身上没有钱,但我可以娶了你。”
“谁要你娶,没钱就算了。”荆卿卿白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几分不屑。父亲说过行医之人对于男女之间的那些禁忌不用太过放在心上,救人性命才是第一要务。况且她还要开医馆呢,怎么可以随便嫁人?
这么些年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有女子嫌弃他,弄得他自尊心受到不小的打击。他想荆卿卿约莫是嫌弃他脸上都是伤,还没有钱,忍不住道:“我虽是侠盗,但我也家财万贯。”
没想到那女子又白了他一眼:“既是侠盗,怎能家财万贯。想来偷的东西都自己收了没拿去劫富济贫吧。”
沈沉渊:“......”
包扎完荆卿卿给沈沉渊拿来一些床被,还有她父亲的一套粗布衣服:“今夜你就在这打地铺吧,你若是无法走动在我这休息两日也是可以的。你现在在我的储物间里,横竖不会有人来。白日里我要出去,早上我会把一天的饭菜给你送来。这衣服是我爹生前穿的,你便将就将就吧。”说罢便转身出了门,顺手把储物间的门给锁了。
毕竟嘛,家里有一陌生男子总是要危险些的,要是他忽然兽性大发该怎么办?
沈沉渊在那储物间里住了大约三日。每天早晨荆卿卿都会送来水和食物。那食物很是单一,除了一碗白米饭就是各种各样的豆腐。不过豆腐做得简直堪称人间绝味,因此几日里尽管只有豆腐,他的胃也还算是满足。
到了第四日,沈沉渊恢复得差不多了便让荆卿卿把门锁打开让他走。荆卿卿也不多说闲话,直接打开门对他说了句:“公子路上注意些,慢走不送。”
“姑娘你就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么?”沈沉渊问道。
荆卿卿果断摇了摇头,一个伪侠盗,问他的名字做什么?
“那不重要,我去卖豆腐了。”然后绝尘而去。
沈沉渊想了想最后还是给荆卿卿留下了自己的玉佩。
回到京城以后,他对于自己被嫌弃一事耿耿于怀,也甚是怀念那苦难之时吃到的豆腐,更重要的是他竟然常常想起烛光下女子的脸。这么些年沈沉渊身边阿谀奉承的女子不少,但大多看中他的财富地位,又都是些依靠男人生存的主。和他们比起来,荆卿卿那般自食其力,为他治病,救他于危难却不贪图他身份地位的也算是少有。
不久前路过丰益时沈沉渊便去寻了那女子,想再了解了解。谁知女子看了他真实的长相仍旧是不为所动,知道他是宰相第一反应也是躲。他的自尊心卷携着内心一点点异样的情愫迫使他把这厨娘给拐回来了。拐回来之后这厨娘的种种作为让他更来了兴致。
听闻堂堂宰相沈沉渊竟然被一厨娘嫌弃,李长安笑岔了气。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说道:“不过你那玉佩可是皇上赏赐的,你倒也舍得给她?那玉佩还在她那?”
说到这沈沉渊黑了脸:“她转头就把玉佩给当了。当铺老板发现那玉佩是我的,便给我诚惶诚恐送来了。”那玉佩雕的是九龙含珠,平日里只有皇帝或是太子才能用,沈沉渊地位特殊,小皇帝特意送了一个给他,算是示好。
当了?李长安暗自叹道,可以可以,真是一个实在的女子。虽说当个东西没什么,但高高在上的沈沉渊八成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估计快要气死了。
“那你为何不告诉她你就是她救的人?”李长安问道。
“那可是本相最狼狈的时候,怎么能随意告诉人家?”
李长安摇摇头:“你要知道,有时候男人撒娇示弱也能够吸引女人的。”
“就像你对丹秋那样没脸没皮?”沈沉渊一挑眉,语气中仅是不屑。
“自从娶了丹秋以后,我越发觉着,脸皮是个不重要的东西。”李长安真诚道。
沈沉渊一脸鄙夷地将李长安赶出了府,便开始琢磨,要怎么撒娇示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