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卿卿仿佛忽然惊醒,想到从丰益来的路上沈沉渊说的话,自己不上前去倒显得自己有些心虚。于是她乖巧地走上前去,把后颈枕在沈沉渊的胳臂上。
“沉渊,我可以问你一件事么?”
“问。”语气中有些愉悦。
“为什么明明宰相府有大马车,在丰益时你坐的却是小马车?”
“微服在外不宜太过铺张。”
“那今日算是公差,为何你还坐这小马车。”
“我这不是想着靳小柳是你的好朋友嘛,大马车宽敞舒适,像你这样善良的女子当然宁愿自己受苦了。而且你不是要撮合她与沈励,所以我就让他们坐一块好好交流交流。”
“真的?”荆卿卿面上狐疑。
“真的。”沈沉渊无比真诚。
一路上颠颠簸簸,荆卿卿心态复杂地枕着沈沉渊的手。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只会越陷越深,却又无计可施。靠在坚实有力的臂膀上,似乎能听到对方的脉搏,她的心跳慢慢加速,呼吸也变得略微有些急促起来。她察觉到自己似乎很渴望靠近他。
微微侧头,逆着光,沈沉渊精雕细琢的贵族所独有的侧脸仿佛也在淡淡发光,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很慌乱,想要靠近,却又被理智束缚,不敢向前。
“沉渊,你的手会不会难受?”枕了那双手许久,她浑身都渐渐发热,既然不能靠近,她便想着逃离。
“有一些。”低低的声音响起。
卿卿坐直身体:“我可以自己坐好的,你把手收回去吧。”
沈沉渊转头望着她,目光一寸一寸地审视着,她如雪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红晕以及没有散去的局促:“怕我累着?”他唇角微微翘起,声音温润如水。
卿卿听那声音不自觉地心尖颤了颤,只觉得面庞热得厉害,垂下头淡淡点了点。
“可是你背上的伤还没好啊,不枕着我的手,你会疼的。”微笑着伸出手,将落在鬓边的发丝往后拢了拢。
“我,我可以自己坐直了。”
“那样多累啊。”
“我没关系的。”荆卿卿微微垂眸。
沈沉渊唇角勾起,伸手掐住她的腰,用力一揽,让她斜枕在自己怀里。
“这样我不累,你也不累了。”声音云淡风轻慢条斯理。
“你......”荆卿卿有些羞赧,伸手去推沈沉渊的手,心中不住地后悔,之前干嘛多事让他把胳臂收回去。
沈沉渊征战四方,身上的力气大了去了,哪里是这样一个弱女子可以推开的。
一股热流涌上荆卿卿的心尖和面庞,让她忍不住有些颤抖,手心手背都是汗。她忍不住捶打沈沉渊的胸膛:“你快放开。”
纤细白嫩的手指卧成拳头打在沈沉渊的胸膛上,却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垂眼看去,满面羞红的女子却仿佛是在撒娇。
一种冲动涌上沈沉渊的心头,他忽然压下身子,手臂把荆卿卿往自己怀里紧了紧,却小心地绕过了她的伤,低下头去,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干什么?”
荆卿卿伸手去拍打他,却惹得他更加情不自禁。
他再次低下头,索性吻了她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卿卿,你再乱动,我就要吻别的地方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强势,深邃的双眸之中闪动光芒,就这么定定看着她。
荆卿卿显然是被吓到了,两排柔软纤细的睫毛微微上下抖动,眉头微微蹙起,眼中带有些许雾气,却是不敢再动弹。
卿卿好像觉着委屈了,沈沉渊忽然意识到。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起来,眼中压制着汹汹的yù_wàng。他又用自己的下巴去蹭荆卿卿的发丝:“不要怕,卿卿,你好好坐着我就不会欺负你。”
这是他的卿卿,他不能做得太过火了,卿卿会生气。他没想到,他也有不敢的时候。
荆卿卿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变了很多,从前他只是坐在那里,强迫她与他说话,叫他沉渊,给他做饭。现在却似乎变得像,嗯,发情的动物,动不动就想触摸她,把她放在手里搓揉。
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家以前养过一只小母狗,叫花花。后来的有一只小公狗总是跑到家里院门口等着。花花一见到小公狗就汪汪乱叫,很是生气。然而那只小公狗深情不移,绝不移步。有时候自己打开院门,小公狗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自家院子,不断地追逐花花,爬在小母狗身上不断搂搂抱抱,揉来揉去,弄得自家小母狗阵阵狂吠。
荆卿卿先前以为自家小狗是挨打了,提着扫帚就要伸张正义,却不想被自己的兄长拦下。
兄长面色如水,语重心长:“那小公狗这是发情在追求我家花花呢。”
“可是花花在叫,它不高兴。”
“你怎么知道花花叫是因为不高兴还是因为太激动了?”
“......”荆卿卿默然,棒打有情狗似乎也是不道德的。
后来,花花怀孕了,再后来,花花带着孩子私奔了。
她侧头看看沈沉渊,还是乖乖地靠在了他怀里。她脾气不好的,怎么遇见沈沉渊就变成这样了?
主要是她觉着可怕,实在太可怕了。若是宰相大人忽然也像小公狗对花花那样......
想着荆卿卿忽然摇了摇头,想什么呢,怎么可以,把宰相大人和狗相提并论。
沈沉渊看她乖巧地倚在了自己的怀里,忍不住嘴角又露出满意的笑容。
路程迢迢,一路上颠簸,让荆卿卿有了些困意。枕着的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