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直愣愣地看着游离,虽然他的脸并不小,但是在我看来,他整个脸上似乎只有一张嘴巴,然后那嘴巴黑洞洞的,一直在放大,不停地放大,最后如同一个口袋一般,差点把我给套进去。
这个情况让我脊背都发寒,几乎是下意识地挣开他的手,然后有些慌张地掉头逃走。
“啊--啊--”见到我走了,他似乎有些焦急,竟是张嘴叫出了声音,然后两手飞快地上下倒换了,不停换着手势,显然是在和我打手语,但是我却真心看不懂手语,最后只能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我已经感觉出来了,他对我的好奇心,似乎就像我对他的一样,我从一眼看到他,就开始刻意留意他,而他似乎也一直在默默关注我,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惺惺相惜,两情相悦?
呸,我想什么呢?这货是男人,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也不可能比得上季北川啊。
很古怪的感觉,我还从来没有接触过类似的人物,农村老人有个说法,凡是这种后天残疾,而且是被人恶意打残的人,都是不祥之人,和他们接触多了,无形中也会让自己跟着走霉运。
所以,这个时候的我,虽然对他很好奇,但是却并不想和他走得太近,接触太多。
可是现在看他的样子,似乎又一直想和我说什么一般,那紧张的神情,好像是要提醒我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吹哇呱的老头子走了过来,一边把游离拉回去,一边对我道:“小兄弟,他说你身上有脏气,一直在伸手跟你要东西,让你小心点。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捡了不该捡的东西了?赶紧给人家还回去吧,不然的话,阴人跟随,早晚要倒霉。”
“啊?”当时,听到这话,我张大嘴巴,在原地愣了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游离莫不是一直开着天目不成?他能直接看见?
登时,因为他们的提醒,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往身后看了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这个情况让我遍体生寒,连忙跑回灵堂里面去,然后我看着胡大爷的相,然后给他老人家跪了下来。
“胡大爷,您现在是真神,我刘一手为人如何,您肯定明白,我可以保证我这一辈子做事情都没有什么亏心,除了心里对小川有点喜欢之外,我做事情没有任何私心,就连卖镯子扣的一点钱,也都给您老人家置办棺材了,我是真心想要帮助大家,所以,如果有什么脏东西一直盯着我的话,希望您老人家在天之灵,能够看见,能够保护我。”我说完话,给胡大爷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我抬头再看那相片,无形中,感觉胡大爷看着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不觉是心里安稳了不少,这才转身走出来。
出来之后,立时就看到外面有一群人哭哭啼啼地进来吊丧,领头的那个人一身蓝色中山装,花白头发,面皮白净,看样子不像是普通人,问了一下旁边的人,才知道那人是镇长。
然后这个时候有人就低声和说是镇长也听说了神蛇拜灵的事情,然后就赶紧带着人赶来给老人家吊丧,听说下一步还要加大对孤儿院的扶持和补助,这次带来的人,也都出了不少礼。
当时听到这个话,我心里就有些不屑,心说早怎么不来?现在才来,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么?
正想着的时候,陈玉过来,催我赶紧去答礼,说这是镇长,小孩子不行,要我去才行,因为镇长带了市里记者一起来了,要拍照,还要发宣传到报纸上。
我老大不乐意地进去,跪倒垫子上,一一答礼完毕,然后那个镇长就招手把我叫过去,握着我的手,满脸的感叹神情:“哎呀,小兄弟,不错啊,你很有见识,甘心给胡长根同志当长孙,你这份心情我很佩服,事情我都听说了,放心吧,以前咱们镇子困难,对孤儿院照顾不多,但是现在日子好起来啦,下一步一定加大投入,加大补助,绝对不让任何一个孩子挨饿受冻!”
“好!”那镇长刚说完话,周围跟来的那些人立即鼓掌,然后记者拿着相机各个角度取景,啪啪啪一阵拍,我从头到尾都没来及说一句话。坑司共技。
“陶镇长来了,咱们镇子就有希望了,穷人都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大家说是不是?”有人振臂带头高呼,然后群情激奋,大家都鼓掌欢笑。
然后那记者又是赶紧抓拍,好半天时间,闹哄哄一大圈,总算是摆完了姿态,那镇长这才压压手,示意他手下鼓掌的人都停下来,然后理也没理我,只转身对陈玉点点头,之后就带着人马出门去了。
“呸!”不知道为什么,望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我下意识地吐了一口唾沫,心里很是不屑。
“一手,你怎么了?”陈玉有些担忧地上来看着我问道。
“虚伪,沽名钓誉,”我说道。
“好啦,不错了,好歹他们也送了一些实惠来了,总不能不让人家宣传吧。他们能做到这一点,已经不错了,咱们就别有怨言了,还是先忙事情吧。”陈玉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我也无奈,只能是点点头,然后准备继续趴棚去,结果陈玉看看天色,让我收拾一下,准备送汤了。
“送汤”,也是农村丧事上面的一种惯有的传统习俗。
一般来说,送汤的意思是说,去世的人,七天之内,其实灵魂并没有去阴曹地府,而是暂时停留在村子附近的土地庙,或者是城隍庙里,有土地爷和城隍爷暂时看管,然后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