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答应帮忙的第二天,镜花担心天阳的病情匆匆离开成王府回宫了,成妃则留在了成王府多住了几日,顺便照顾她的父亲。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一月,公主的十三岁生辰本应该也是大琴的一个重要日子。但因大王病重,公主也无心操办,所以十一月的王宫被阴霾所笼罩,显得死气沉沉的。
而前朝则因天阳的一道诏令产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涟漪,大王下召说自己深感天命已近,死后希望与练衣娘娘共葬一穴。这些本没有什么,重要的是大王说死后不想被人扰了清净,所以下令废除了昔日大琴传统的妃子、侍女殉葬制度,改由陶俑石人做陪葬。
当然这件事情细细想来倒也不意外,大王这道诏令无非是想保住如今他深爱的那名女子——镜花的性命罢了。改变祖制传统的行为虽有些出乎意料,但是殉葬制度也的确残忍,所以反对之声也没有多少,相反称赞大王贤明仁慈的声音更多一些。
十二月初的那一夜,冬天似乎提早到来下起了大雪。天阳也走到了他生命尽头的最后时光,成王以及一众大臣和他的三位王弟们纷纷跪在门外等候着他最后的旨意。屋内天阳在镜花的搀扶下最终将旨意写完并盖上了他的大印,让身边的太监拿出去宣读。接着,天阳谴退了其他无关人等,只留下王后、成妃、镜花、以及公主和她们的近侍。
“王后,孤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可能就是你了,你为孤生下月儿,但孤却误会了你那么久……”人之将死,天阳最后饱含歉意的话让王后哽咽,眼前这个男人她爱过,却也恨过怨过,原以为自己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却不想还是会伤心。
“成妃你也是,孤早些年冷落了你很久,但你还是愿意不计前嫌,替孤守护月儿,谢谢了……”成妃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儿,听闻天阳的话更是激动地晕了过去,由敏儿搀扶着退到了后面的椅子上……
“月儿,父王没能给你打好铺垫,重担交给你了,但是父王相信你一定能够成功的。”最后天阳将水月拉到了身边,大手抚摸着女儿的脸颊为她擦去泪水,“孤相信自己的月儿,坚强一些,你一定能够成为大琴史上最有能力的女王的。孤也会在天上守着你的。”
“父王……呜呜呜……”水月再也忍不住伏在天阳的床边大哭起来,天阳则一只手轻轻的抚着水月的后脑,看向镜花,“好好活下去,替孤守护好月儿。”
“是!”镜花擦干了眼泪跪在地上叩了叩首。
“镜花、月儿留下去他人出去吧。”又屏退了一众人后,房内只剩下水月和镜花两人陪伴在侧。
“孤还替你们准备了一件礼物,百桦拿过来。”百桦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里面放着两个令牌。“这是号令百桦名下所有人的令牌,镜花、月儿你们一人一个,见令牌如见主人,这些人都可供你们调用。”
这个礼物用处真的是太大了,历来只由帝王密传给下一任王位继承人。此时天阳却将一块令牌分成了两块,也就是说他同样给了镜花相当于帝王的权利,这一点百桦虽然反对过,但是公主并不介意,她相信镜花不会对她不利。
交代完所有事情以后,天阳微笑中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挂坠,打开后其中一面是一个小铜镜,另一面则画了一朵花,花儿印在铜镜中又成了另一朵花预示着镜花的名字,“镜花,这个挂坠是孤亲手做的,本想着来年你的生辰再送给你的。你过来,我替你戴上。”
“天阳……”这几天镜花已经几乎将眼泪都哭干了,跪着迎了上去。
“说好要笑着送孤走的,怎么又哭了?”天阳为其戴上项坠后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孤喜欢听你唱歌,再给孤唱一首吧。”
“嗯……”哭得沙哑的喉咙唱出的本是一首高兴的歌曲,曲中唱的是两个相爱的人在无数次的擦身而过后最终在一起的故事,但此时由镜花唱来词曲中却透漏着无限的悲凉与伤感……
一曲唱罢眼前的爱人已经安详的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只是……没了气息……镜花也闭上了眼,但泪水却再次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父王——”房内传来的是水月撕心裂肺般的哭喊之声……
当晚殿外等候的王公大臣们看到带着大王旨意的太监走了出来,纷纷下跪叩首等他旨意。
太监首先宣读了大王对天宏的旨意,封天宏为宏王,接替从前的北辰侯分管北辰郡及其周边的领地。
“宏儿遵旨。”天宏失望的闭上了眼睛,直到身边的贤王轻轻的推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接旨领命。周围有些大臣们也为他感到惋惜,此时的天宏已年满十六岁,如若没有之前荣贵妃谋逆之事,或许今日的大王就会是他。
接着太监就要宣读传位的诏书了。其实刚才等在门外的时候大家心里都已经有了些许的猜测,无外乎就是贤王或者宏儿,如今宏儿被封了宏王接管北辰,那么人选似乎就只有贤王无疑了。
“……特传位于水月公主,因公主刚满十三岁,故令成王为摄政王代理朝直至公主年满十六岁登基。”
旨意读完登时下面却是哗然一片。
“传位于公主?!王兄是病糊涂了吗?!”康王首先沉不住气大喊了起来。
“是不是搞错了?”有些大臣们则是比较委婉的问。
“呵呵,大王的旨意写的很清楚,众位可以观看。”太监将手中的御旨递给了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