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落身化轻烟融入镜中,顺着镜光穿过城墙。眼前骤然暗下,入目的唯有无尽的黑暗。
回头看去,又哪里有什么城墙,甚至连方向都没有,四面八方全都是黑暗。除了黑暗之外,仍有一种丝丝缕缕的束缚,如绳索缠身,轻轻一挣,思感中便传来啪啪的断裂响声。
一步跨出,只走出很短的距离便又停下来了。若是在外面的天地间的话,这一步之下就要走出千万里。
无论是神通还是法术,在这里面都已经被削弱许多。这是南落在感受了一会儿后得出的结论,就像是一个人突然到了水中,换了一个环境,一时根本就无法适应。
不过南落的神通早已今非昔比,当年凭着一面妖月镜便能在周天星斗大阵之中穿梭,其中还有巫族的十二都天神煞与混元大阵的暗流。这帝江殿虽然是自成空间,脱离大千世界,终穷还是在这天地轮回之中,又怎么困的得住南落。
虚空画圈成镜,镜升头顶黑暗中化为一轮xiao明月。镜面光韵流转,只一会儿,镜面之中便显示出一张桌子与一盏青灯来。
南落突然一纵身,竟是出现在了镜面上,镜面上的人极xiao,顺着如月光般的镜光大步的朝那一桌青灯走去。若是这时有人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觉得有一个人自月亮上踏着一束月光飘然而下。
镜光中的人看上去非常的xiao,宛若袖珍.在这无尽的黑暗中,那如月的镜子o,那一束镜光在黑暗中格清晰无比,镜光中的xiao青衣人一步步走着,步子并不大,却有着月下闲庭之风.
黑暗之中无法感觉到时间流逝,不知南落走了多久.他在镜光中行走就像是时间的流逝,许久之后,终于来到了镜光所照着的桌案前.
那遥照着的镜月无声的消失于黑暗之中,唯有南落身体蓦然还原为正常o静立于桌案旁边的灯光之外,看不真切.
站在桌案旁边,南落越的感觉到这青灯中的神秘力量,灯光下的桌案无比的清晰.虽然他曾看到过这桌案好几次,但是直到此时才算是看清楚了这桌案的桌面原来有许多暗符纹的.
静神看了一会儿之后,才明白这些符纹算的上是一种文字,也可以说是一种修行法门.如果南落所料不差的话,这一定就是巫族的练精之法,唯有巫族正宗的练精之法,配合着巫族的神通和法术才能挥出那种独特的威力.曾在巫族威霸大地之前,有许多人想要进入祖巫殿一窥巫族祖通无敌的奥秘。但无一例外个个都有进无出,并引来的巫族祖巫的震怒追杀。
遥记当年帝江坐在这桌前灯下,一笔一画的写着帝俊的姓名与罪状,南落心中不禁涌起一种唏嘘感觉。
难道这算是天数吗?以巫族当时那将天地间所有道境上下的强者都要打入轮回的威势,也终落得个一个个陨落的下场。
如果这是天数的话,那只能说明一句话,神通再大,终不及天数。
可是南落是怎么也不信天数的,他从出生到老祭司教他祭祀词言之时,就被传导了一种思想,这天地间根本就没有命中注定之事。虽然老祭司是教导他怎么祈求天地,但那无非就只是给族内的人渡过灾难的信心的做法而已,今时今日的南落再明白不过了。
老祭司从来都没有说过祭祀了天地就能安然渡过灾难,说得最多的就是那一句:“只要我们再努力坚持一下,灾难就会过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南落能从那么多人之中被选为下任祭司的原因,并不只是因为他修习老祭司所传的法门进境最高,而是因为老祭司知道他根本就不信祭祀天地就能带给族人平安,这才选定了他的。
桌上一如当年南落以妖月镜窥视时一样,青灯在桌子的左上角,生死簿放在中间,右上角是一个砚台,一支黑色的笔轻轻的搁在上面。
灯光下,隐约能看到南落的身形,竟也是只看到胸膛以下,若有人此时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认不出黑暗中的南落。
神秘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视线与光芒,只有那一盏青灯能照出一桌的光亮。
南落仍然记得当时他以妖月镜照了进来,利用镜子施展神通想翻开桌上的生死簿,却在手才一被青光照到便燃烧了。当时南落伸进灯光中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rou身,便是却仍然能够烧着,并且还能顺着南落收回的神通烧到他在阴阳观前的本体。以当时南落的神通,也是用尽了全力才驱灭的。
而后在轮回战时,帝江手持生死簿念着天地间所有大神者的姓名,并一个个打入轮回,那是何等的煞气冲天。即使是东皇钟被染上了青灯之焰也一时难以摆脱。
灯在,生死簿在、轮回笔在,桌案在,但是人已经不在了。
南落看着那青灯,心中突然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以前以神通进入到这殿中来时,那种危险至极的感觉直透镜而出,可此时却早已经没有一丝危险的感觉了。
“难道是因为巫族祖巫都以身化轮回了,这些东西才变成了无主之物。又或者是自己在这里面久了,已经适应了这种感觉。”南落心中想着。
看着青灯,缓缓将手伸入灯光之中,灯焰突然跳动一起,南落的手指轻轻一颤,却并未缩回,而这手也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瞬间燃起青色火焰。
灯光之中,南落手竟如当年帝俊的手一样,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连皮下的血筋骨头都能清晰的看见。
那手,只是在灯光下停了停,灯影下在身体便随着踏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