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先生？”颜何诧异：“你怎么在这？”
“我住莲渊。”他一身玄色暗纹锦服，长发束冠，此刻手里突兀地拿着她那溅上一片血的面包。
之前他戴着卫衣的帽子还不觉得，原来头发这样长。
刚刚见多了奇装异服形形色色的人，颜何觉得穿着古装走来走去已经属于相当没有个性的了。但这身衣服与他十分相衬，原本他风姿就极好，此刻更加长身玉立，像旧时画中的踩蛇乘鹤的仙人。
“原来这叫莲渊。”颜何想起之前傅抒承提到的元屠：“元屠也和莲渊是一样的概念？”
“都是玩家居住地。”公交车上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自闭青年祁殊并没有不耐烦，娓娓向她解释：“你应该还记得邀请函上的内容，这里是与外界不同的新世界。笼统来讲有四个大领域，分别是元屠，冥河，血海，莲渊。另外还有两个稍小的居住地，幽池和寒城。莲渊在中部近北之地，另外三大领域都在南边。东西两处多是火海，虽然有零碎的居住地，但很容易被岩浆吞灭，并不适宜居住。极北是皑皑雪山，冰冻万里，时常有怪物出没，人烟罕至。四大领域里面有三个领域都有领主，只有莲渊是无主之城。”
“恭喜你来到无主之城。”
“咳。”颜何被他一脸看丧事的恭喜呛到：“有领主不好吗？”
有领主的地方，虽然阶级更严明，但纪律一般也会更严明。莲渊没有人管，人人不是可以随意打杀。
他认真点菜，修长瓷白的手指在的菜单快速点击，像钢琴家流畅划过琴键般赏心悦目。
“还是说领主不好？”颜何问道。
“不适合我。”他又补了一句：“挺适合你。”
菜接连从桌子上冒出。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菜齐齐聚会，挂天上能凑成道彩虹。很毒的菜色，但饥肠辘辘的颜何看得食指大动。
他把碗筷给她，下巴略抬，示意她吃。
颜何看着桌上满满当当还堆起两层的菜，喜不自胜，觉得天上掉馅饼的喜悦也不过如此了：“你这是把菜单上所有菜都点了一遍？”
“没有。”他认真地回答着问题：“只点了前五页。”
颜何感激涕零，接过他递来的饭碗开吃，嘴塞得满满囊囊：“土豪你好，缺朋友吗？会吃那种。”
他皱眉：“不缺。”
颜何哽住，连刨几口饭，生硬将话拐了个弯：“你知道泉币怎么赚吗？我浑身上下就剩三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手给我。”他淡淡道。
颜何不明所以，但还是信任地伸手给他。
他将他的掌心迅速挨了颜何掌心一下，快如点水，颜何尚未回过神，便见他已从容收回手，端端正正交叠搁在腿上。
颜何奇怪：“你这是看我手相住不住财？”
“嗯，住财。”他难得附和她一句。
话不好笑，但他一本正经讲笑话的样子逗笑了颜何：“原来你还会算命，失敬失敬。”
气氛热起来，颜何胆子也大了些，询问道：“对了，公交车上的时候谢谢你救我。但我之前没注意到你在车上，你怎么办到的？”
“一个道具。”他将掌打开，掌心腾腾凝起水汽，很快水汽凝具成型，变成一张……成绩单？
“这不是普通成绩单。”看见颜何疑惑的目光，祁殊把它递给她时指尖点了点篇头分数：“满分。”
颜何端着观摩了会交还给他：“是特别的道具吗？”
“完成特殊剧情的道具。”祁殊淡淡道：“我在一个任务拿到的。担但没有人喧哗，也没人玩闹，比起学校更像是坟场，死气沉沉，毫无活力。”
“每天都会有人死去，浑身的皮被剥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副血肉模糊的尸体。”
“我还在吃饭。”颜何提醒。
他戏谑地觑了眼刚刚扔在垃圾桶里沾着血的面包。
颜何讪讪：“只打算吃干净的地方。”
他不置可否，继续刚才：“因为死法会模糊面目，为了避免混淆身份，所有进入世界的玩家都聚在一起。前三天死去的人都是n，但第四天，玩家少了一个，多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玩家死了？”颜何问道。
“嗯，消失的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所有人都认为死者是他，但在第五天时，他回来了，当天消失了另一个人，并且增加一具没有皮的尸体。”晏殊道：“怎么回事？”
颜何终于get到祁殊一反常态话多起来的原因——他在锻炼她。
“人数只少一个，但尸体变成两具。有人混了进来。”祁殊并没有故意讲得复杂，颜何略一思索，沉吟道：“剥下的皮是……用来伪装死者的？”想到这，她默默扒开面前的猪皮，挑了几个青豆吃。
祁殊看了她筷子一眼：“嗯。凶手是个小男孩，他能通灵，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将他当成一个透明人。小男孩无论做多好，哪怕是第一名，榜单上也不会有他的名字。所以他开始操控鬼来杀人，剥下那些忽视他的人的皮，占用那些人的身份。”
故事忽然被拉了个快进键，洗耳恭听打算解密的颜何莫名有些落差：“那张是被忽视的小男孩的满分成绩单？”
“嗯。”祁殊应了一声：“你先吃，有疑惑就问我。”
有一个很大的疑惑。
“怎么赚钱？”颜何充满求知欲地看向晏殊。
“进入游戏世界。”祁殊回答：“不定期会忽然出现一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