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剩下的也就只有那雍州将军府了。那叶红山不过是一介带兵打仗的武夫,自身也从不过问江湖中事,但将军府的一帮人却有在江湖上活动的。说起来,似乎他们才是真有设下这个局的可能,但问题又是他们设下这局有什么用?如今天下承平,西狄狼主已沉眠数十载,据闻各部间正酝酿巨大风波,自顾不暇。雍州红叶军尾大不掉之势越来越明显,当年纵容西狄南侵之事一直是朝廷心病,天下儒门士子更视叶红山为眼中钉,正要设计寻他的把柄,这时节将军府的人怎的还给主子添乱?何况据闻那叶红山飞扬跋扈,自命不凡到了极点,初出茅庐就敢阵前刀斩钦差。若真是想要这灵火必也是带兵来取,绝不会用设局暗算这么隐晦的手段。”
“......”
“那再剩下的还能有谁?魔教余孽?原本就不过一些死剩的残渣,早成过街老鼠,近些年来那什么除妖灭魔令也激得不少所谓的江湖侠少们热衷四处找寻魔教踪迹,稍有踪迹些的几乎都死绝了,剩下的大都悄悄依附在些大家族的羽翼下。这些人自顾尚且不暇。还敢出来兴风作浪不成?”
“......”
“至于其他剩下的如昆仑崆峒这些门派,大多有自知之明不会来趟这浑水。反倒是我夺宝盟中这些二流帮派和一些独行散人倒还敢做做白ri梦,却又都万万没能力设下如此大的一个局面,结果被我联合在一起,相互制约压制住。”
“......”
“既然四少直言相告。贫道也就与四少交交心。”石道人沉吟一番,忽然神秘地一笑:“说到那朱雀灵火嘛...贫道也不是真的志在必得。能得手固然是好的。但若有变故,四少真当贫道不将手下这些五岳盟弟子的xing命放在眼里么?此番贫道最大的目的其实只是借这机会将这些和我五岳盟有关联的帮派组织进一步整合一番,若是能得到灵火自然是名利双收,从此我五岳盟无论声势实力都跻身江湖一流。即便有什么变故灵火到不了手,经此一役之后我五岳盟的名声依然会大振,而且人心凝聚,正可借机成事。”
石道人面带微笑地这一番侃侃而谈,唐公正只能默然而对,暗地里长叹一口气。不得不承认,石道人的这一番推敲确实可谓冷静细致,面面俱到,没有足够的眼光见识和推敲是绝做不到的,他能拉起这两千多江湖客的联盟来,看来并不是只靠着两把犀利的飞剑,更不是头脑一热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谋之辈,这分明是事先和人一起多番商议才得出的这个结果。
只可惜细致严密并不一定就意味着正确,如果是在事先就在心中隐隐有了番所yu的结果,那再细致的推论最终也只是成为那已定下了的结果的有力佐证。
所谓利令智昏,并不是说只有蠢人才会干蠢事,聪明人一旦太过聪明,干出来的蠢事反而更蠢,因为聪明人觉得自己绝不会做蠢事,还能找出足够多的证据证明这蠢事其实并不蠢。
说到这个地步,唐公正也就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将那口气叹了出来,对石道人抱拳道:“既然石道长早已将情状推断得如此细致,那唐某也不再说什么没用的废话了。只是望道长处处提放小心。”
石道人也点点头道:“四少一片苦心,贫道记下了。关于令弟之事四少尽管放心,只要四少和我们一起等到那祭炼灵火完毕之时一同冲进去,有我夺宝盟两千高手在,只要令弟确能平安撑到那时候,定能保他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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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道人的木屋中出来,唐公正抬头四看,这漆黑的夜se已被不远处那巨大的火球驱散得一干二净,林间空地上,不少夺宝盟的年轻弟子还在高声喧哗,嬉戏胡闹着,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法术造成的奇景。还颇为兴奋,欢喜得宛如一群群扑火的飞蛾。
唐公正皱眉叹了口气。然后将目光移向远处一棵大树。这是这树林中最高大的一棵,而这棵树的顶端之上,一个小小的人影正盘坐其上,身周似乎有淡淡的金光浮现。
好像感觉到了唐公正的目光,这人也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眼,对着唐公正微微一笑,很带喜感的模样更是让这个笑容很亲切,随即这人开口说:“我知四少有话要问贫僧。不如上来一叙。”
隔着数百丈的距离,明明该是连是男是女都难以分辨的,但是这人的音容笑貌还有声音却好似就在面前一样,只是因为这人想让他看到听到而已。唐公正想了想,快步走上前去在树枝上几个纵跃跳了上去。
树顶之上,十方起身,对着跳上来的唐公正合十一揖:“我知这一路之上四少就有话想问贫僧。但是碍于人前人后,顾忌伤了贫僧和净土禅院的名声,没有直说。现在便请四少问。”
“......”对这位小神僧的话语,唐公正也颇有些无语的感觉,想了想,还是说:“既然如此。那十方神僧就是知道我会问什么了?”
“小僧十方,不是什么神僧。四少是想问,我佛门讲慈悲,净土禅院更宣扬普渡天下众生,为何明明知道此事中有yin谋。却不闻不问。小僧来此之后也只是闭口不言,混入这夺宝盟中袖手冷眼旁观?”
“......对。我便是想问这些。现在请十方大师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