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多年,崔俣对于异能提示感觉非常熟悉,如果他感觉是危险示警,那么一定有巨大危机来临,就在这里,就在此刻!
遂他丝毫不停顿,立刻扬声唤:“木同——”
木同和所有伴身护卫刚刚接崔俣吩咐,都在四处救人。太阳越来越小,天色越来越黑,恐慌百姓手中锣声不断,耳朵几欲震聋,惊惧情绪在人群中暴涨漫延,大多数人已民失了理智,看不到周围惨状,也不知道自己一些举动会不会祸及别人……他们的任务很重。
可即便再忙,木同也分出一心神注意着崔俣这边,崔俣一喊,他立时听到,脚尖点地,跃起空中,眼看着就要朝这方射来——
太阳已接近全黑,就剩一个边,视野变的模糊,不远处木同的身影都不再清晰。崔俣焦急的等待着,他知道这个时间不会长,只一息,只要一息时间,木同就能飞到他面前!
“哇——”
刺耳哭声突然出现,一声连着一声,十分凄惨。
因距离不远,崔俣一眼就看清楚了,是一群几岁大的孩子。不知道吓怕了,还是跟大人走散了,一群十几个,抱在一起一边抖一边哭,小脸煞白,连动都不会动了。
偏偏离他们不远处,谁家运酒水的车不要了,拉车的牛因害怕躁动,晃的车辕散了,绳子断了,一车木桶滚下,正朝着孩子们方向冲来。
这段正好地处低坡,木桶很重,速度就更快,大人看到了都会吓的不行赶紧躲,这几个孩子要被压到了,后果可谓不堪设想!
崔俣瞳孔一缩,下意识就喊出:“救孩子!”
木同得崔俣召唤过来,认为崔俣有什么事,听得这句话,以为让他救孩子,当下执行命令,落身下去,救孩子。因孩子不少,木桶滚动的速度又太快,他不得不全神贯注,用尽一切身法手段……一个错眼,主子就不见了。
天色全黑下来,崔俣已目不能视,鼻间嗅到一抹若有似无的暗香,下一刻,就没了意识。
……
皇宫里,杨暄还在拯救崔俣的亲笔信。
天狗食日异相出现,他不可能心如止水,他也紧张,可他更紧张的,是崔俣的信。外面天色渐黑,宫人惊惶,里面史福忙着找火折子,他武功高,目力也很好,根本不管这些,鸡飞狗跳的找信纸。
将所有信纸找到时,天全黑了,史福那边也找到火折子,点了灯。
杨暄目光扫过殿门口:“刚刚过去一个人,不知道有没有看到我的信,你去查一查,把人处置了。”
史福对于杨暄命令一向没二话,立刻躬身道:“是。”
杨暄对着烛火,一字一句,把信看完,长长舒了口气。
崔俣没生气。
不但没生气,还费尽心思同他分析,让他注意特殊方向,开始布局……
他的兔子,就是这么好!
天狗已将太阳放出来,将光明一点点还于世间,阳光灿烂,像细碎的金子一样,落在殿前窗口。
胸腔有些酸胀,满满的。
杨暄右手抚上胸口,决定必须听崔俣的话,下次再见面,一定要让崔俣看到更好的自己!
史福悄无声息的回来,眉心紧皱:“殿下,老奴瞧到那个人了,只是今日出了异相,宫内禁严,不宜下手。”
那人只是隔门看了一眼,不会引出什么大事,杨暄并不太在意,只是出于谨慎,要把事情解决,并不急于一时。
“晚些时候再动,你记着就是。”
史福眉间仍然没松。
杨暄察觉到不到,眸色微紧:“怎么,出事了?”
史福摇头:“没有,只是宫禁突然森严,咱们与宫外的联络通道,怕是要暂时关闭。”通道一关,消息出不去也进不来,短时间内,恐要当一回睁眼瞎了。
杨暄慢慢将信纸折起,神情不变:“不过是因为天狗食日,严也严不了多久,连三天都超不过去,三天时间,能出什么大事?”
“殿下说的是。”史福叹气,“是老奴心乱了。”
杨暄抚着折平展的信纸,唇角挑起了一抹邪气弧度:“这时间,正好咱们布局,应对田贵妃。”
史福肃容:“殿下有何吩咐,只管讲来。”
宫里的事,史福比杨暄熟,田贵妃盘算,两人一合计,再加上崔俣信中提示,很多事就都看明白了。针对田贵妃的凉薄局,史福挺身自荐:“老奴可打头阵!至于后面的,新来的宫女里有一个可以考虑……”
二人碰头商量,杨暄眼睛湛亮,斗志昂扬。
四年前他名气暴起,日前回宫,漂亮的审了彭传义案,民心大归……其中桩桩件件,无不是埋下的种子。田贵妃和越王朝前宫后发展的摊子是大,可朝野间并非都是蠢人,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呢!只要他能再好好表现一次,定会有人来投!
正如崔俣说的,阴谋要用,阳谋也不能忽略,私下勾搭,哪有让人投的来的爽快!
只是又得几日见不到面……
杨暄心里有些难耐。可崔俣这封信的目的,就是拦着他老出宫,他得听话,几日就几日,一下子就过去了。
看着已然恢复的天色,杨暄想,崔俣那么聪明,肯定不怕这天狗食日吧?
若是怕,待他有机会出宫时,就亲一亲一哄哄,告诉崔俣别怕,有他在,什么事都没关系。真怕了难受了,就打他咬他,他保证不躲!
想着崔俣气的脸红,咬住他不放的样子……杨暄就有些意动。
下一回,下一回一定找个万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