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帝看到越王左相在偏僻小径密会第一感觉是气愤。
越王怎么说也是他疼了二十来年的儿子,前番秀女花宴许是误会,许是一时糊涂,做了让他不高兴的事他想冷一冷看一看很正常,却从没想过立刻要这个儿子死。
皇子们安全从来都是大事这一年来,越王数次遇刺,去年王家秋宴那回结果暧昧,线索指向某邪教可顺着追去一个人都没逮到不线索方向更加诡异几乎是查无此人!
童修回报,有二人似与贵妃有关但贵妃的人不可能是刺客。贵妃的力量他清楚也是他允许的偶尔还可以方便他做些秘事。贵妃一直听话,也不可能要害自己儿子,会在暗里派人只能是保护。
刺客来路未明一直窥伺暗处,今日又是宫宴,来往之人众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越王怎么能连这点警惕都没有,大剌剌在外头晃,不知道可能会有危险么!
要说话哪里不能说,非要在这里!
再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对。
他与太子是偶遇,这俩个人却不可能
都不是蠢傻,不知道警惕的,如此明目张胆动作,是有恃无恐,还是急不可耐!
太子性格冲动,却不傻,未必没看出来个中含义,小心翼翼为其找偶遇理由开脱,不是什么顾念与越王的兄弟情,而是为了他这个父皇的身体。
一个管生不管养的儿子都能如此,被他捧着疼着的越王怎么能如此伤他的心!
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值得密谈,所以是偶遇,起了谈兴?
怎么可能!
怎么叫没大事?左相天天在朝堂被工部尚书牟兴泽怼,地位眼看不稳,不是大事?这些日子他频频示恩太子,冷淡越王,越王从未遇过如此冷境,自觉地位不保,不是大事?秀女归属,关系着之后的势力调整,联合,不是大事?
都是大事,都着急,急不可耐,所以这里密谋来了!
是认定他这个皇上就那般狠心,早放弃他们不管他们了么!
这一点耐心都没有,还想接他位承大事,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太康帝心中涌入千万个念头,每个都气的他肝疼。和杨暄说话时也有些迁怒,冷笑一声:“你真这么想的?”
杨暄深呼吸,努力控制自己别动,别激动骂人揍人,声音平直道:“儿臣认为,越王有左相支持很好,前些日子才遇过刺,不知道背后是谁,身边多个帮手,安全有保障,父皇也能多放些心。”
这好听话没能抚慰住太康帝的心,太康帝话里仍然带着刺:“怎么,羡慕了?”
杨暄摇头:“没有。”
“真没有?”
杨暄垂眸:“真没有。儿臣有武艺在身,若有人行刺,自保不是问题。”
太康帝瞥他一眼:“你倒是精乖。”
还知道偷换概念,他问的明明是有大臣支持,太子答的却是应对行刺,因前言有涉及,一点都不显突兀。
杨暄向来不是乖顺性格,对一个杀了他生母,弃他不闻不问还想弄死他的人一点好感都没有,要不是计划需要,他才不会和太康帝演这出父慈子孝戏码。
他不轻不重顶了一句:“儿臣自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羡慕别人。眼睛都放在别人身上,自己日子还要不要过?”
太康帝一怔,看向杨暄,目光略有些复杂。
是啊,这个儿子一生下来就被封为太子,可从成长环境就与太子不符,若他知道羡慕嫉妒,还真活不到今天,不用别人出手,他自己都能气死自己。
这个儿子,是个豁达的。
也是个火爆耿直,心里藏不住事,至纯至孝的。
“你很好。方才是父皇不好,有些急,吓着你了。”
杨暄拱手深深行礼:“父皇是大安之主,撑天之人,儿臣愿护持左右,助父皇享万万年福祉!”
太康帝心里略美,连连说了个三个好字:“好,好,好!”
看着眼前英俊威武气宇轩昂的儿子,再看看前头和左相密会的越王,太康帝心里更不舒服了。
太子没觉得羡慕不爽,他倒觉得很不爽!
一个当朝宰相级别的人,遇事和越王密谋,放弃了和他沟通。皇子有夺嫡之争,臣子有派系战队,他都理解,因为他自己也经历过。他看重越王,下面臣子一点点小站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急切成这样,他非常不高兴。
是觉得他这个皇上快要死了?还是咒他快点死,越王早点上位?
他冷哼一声,大踏步往前走,远远就冲着两个人问话:“你们在聊什么呢,同朕也说说?”
杨暄跟着走过去,心内十分满意。
这次心理战大好!
他并不指望太康帝现在立刻就收拾这二人,但暗示全部埋好,一会儿对峙肯定相当好看!
太康帝突然出现,越王吓了一跳,赶紧跪下请安:“儿臣参见父皇!”
太子就站在太康帝身边,和太康帝一起受了这跪,冲越王笑出一口白牙。
越王直觉有些不好。
左相比他年纪大,稳得住,从容行礼,神色没半点不对:“臣与越王殿下偶遇在此,起了谈兴,没想到您也来了可见这宜人,着实令人流连忘返。”
这理由找的,真是一点也不真心,和杨暄刚刚说的非常像。
太康帝只是不满,并没有想要现在治他们,也没挑刺,掀了掀眼皮:“时间差不多了,既然遇上,你二人便同朕一起去宴厅吧。”
二人一起叩头:“是。”
杨暄面色有些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