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诸国风云会正戏开场。
各师十人,由承办国奚国特使护持,集中送往山谷深处。各武者,也收回放在自家军师身上的视线带着不同表情,朝着不同方向飞身而起积极投入战场。
每个人初始位置皆不相同,武者九十人最初出发是没有重合线的,很快,所有人视野里就没了别人身影只自己一个。
风云会规则是可以杀人的但人多眼杂落下口实证据实乃下策就算有人准备要出手,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出手先按路线走之后再回转暗杀不就行了?
皇使必须要拿到初始位置的标识,因为那是本国所有狩猎成绩的基石,但皇使下一般武者不拿到顶多是记名死亡,成绩不算,杀了人自家主子要负责,可要是杀了一堆人没人看到,没人知道呢?
那就只能记名死亡,狩猎成绩不算喽,主子也不需要付出任何赔偿。
再狠一点,先不忙着杀人,看哪个国家不顺眼,直接去争夺其皇使的初始标识那这个国家可就惨了。
当然,这一切要做的顺利,局下的恰到好处,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杨暄提高警惕,心神急转,不忽略任何一个危险可能。
这风云会头一次来,一入奚国就有隐隐不详预感,进了谷更是,总感觉不对,哪哪都不顺,定然不会是天意。
有人在针对他。
他发下命令,在不知对手行为计划之前,以不变应万变,所有人都速去初始位置,拿到自己的位置标识,再齐往中路崔俣的方向聚!
不管他在哪里,遇到了什么危机,地盘方向,肯定是冲着中路的!
杨暄速度奇快,如一柄冲天的剑,战意十足。
他方向坚定,动作果决,并没有去追寻探索他人动静,自然也不知道,摇扇子的鬼脸面具男人,此刻正与东突络腮胡触木罗在一起。
触木罗自眼瞎了一只后脾气就特别暴躁,现在看有人挡,嘴里冒出的自然不是什么好话:“敢挡爷的路,可是不想活了!”
“呵。”男人晃了晃扇子柄,抵在面具下方,朝上缓缓一推,露出似笑非笑的唇,以及称得上一声俊朗的脸。
细眉长眼,高鼻阔额,下巴微窄。
在民风普通彪悍,肤色普通偏深的地域里,男人的五官相貌是相当出彩的,拿着一柄扇子玩fēng_liú人设也不算过。只是若唇角绷起角度别习惯性含着讥讽,长眼里别那么阴郁,细眉下别那么多算计,许更像潇洒fēng_liú公子。
“都是知根底的人,同我这般说话触木罗,你不但瞎了一只眼,这东突王子位置,也不想好好坐了是么?”
连话音里,都满满都是讽刺。
触木罗也摘了面具,露出一张极为凶悍的脸,眯着眼:“莫谟突?你拦我做甚?”
莫谟突抱着胳膊,扇柄轻摇,唇角弧度似笑非笑,一脸装,你继续装的嘲讽。
触木罗脸上挂不住,掩饰的咳了一声:“方才跑的急,错眼下没看到你,你个板上钉钉的下代西突汗王,同我计较这个,有意思么?”
“有意思啊,”莫谟突继续笑,“看着别人不爽,我就爽了。”
“你”
眼看着触木罗眼珠子瞪圆,青筋迸起,真要生气了,莫谟突方才展开房子,慢条斯理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找你么?”
触木罗沉着脸看他,自嘲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这人呢,性子是不好,可也分亲疏。你这几年虽瞎了,没了往日威风,不再是我对手,但曾经做对手的那些年月,我还是记的清清楚楚的。”莫谟突指了指头,微笑道,“我敬你是条汉子,多年习惯使然,也好跟你干架,可我却不愿意看到别人欺负你。”
“我莫谟突的对手,岂能任别人奸计染指?”
这话放的,刚硬里夹着傲娇,怪让人感动,九尺大汉也撑不住。
但交手多年,触木罗最明白莫谟突的阴险,怎会信这话,直接就笑了:“又下了套子让我钻?说吧,看谁不顺眼,我要也顺手,就给你个人情,随便揍一揍,别扯那有的没的。”
莫谟突叹了一声,细眉长眼更显阴郁:“我的好兄弟,你怎么能这般误会我呢?我今日来,还真不是找你帮忙,是来送你人情的。”
触木罗十分警惕:“哦?是么?可惜了,我现在无欲无求,你的人情,怕是要浪费了。”
这狐狸不可能干费力不讨好的事,说是送人情,实则肯定想算计他什么!
“啧啧,旁的时候,你不信我也就罢了,现在是诸国风云会,大家各自为营,你我东西突兄弟当背靠背,守护自己荣耀,如何能不顾大局?”莫谟突十分失望,转身欲走,“罢,你不愿意便算了,本来我还想帮你报这眼瞎之仇呢。”
“等等!”
一听到眼瞎之仇,触木罗整个人就绷起来了。
他自小力丰,少时便有勇武之姿,上了战场更不消说,悍勇非常,少有败绩,眼前这个莫谟突不知道输过他多少次,他曾是草原上的少狼王,无人可匹,为父汗重视,是所有人心目中的下代汗王人选!
可一切,自那个人出现,就变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安张掖军营出了个白面小少年,十来岁就做先锋军,眼神凶戾,打法刚猛,次次拼命,他们遭遇过很多次,他的败绩,一多半都是拜这白面少年所赐。
幸而这小少年并非时时在战场,每年总会消失一阵,让他的败绩没那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