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啊。要?看??书w?w?w?·”对方不紧不慢地说,“你还有时间救人出去,不过只能救一个。她们两人当中必须有一个留下来,为董小雨偿命。”
骆敬之刷的一下站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咬牙道:“你开什么玩笑?”
“我是不是开玩笑,你大可以试试看。反正没多少时间了,你们三个人今天一起死在这场火灾里,也不失为另一种选择。”
骆敬之手脚冰凉,空气中的热度仿佛让时间和空间都发生了扭曲。他又看到那个年轻的姑娘躺在手术台上,身体赤果果的,无影灯下的每张面孔都没有表情,却都尽了全力,还是没能抢回她的生命。她就这么毫无生气地死去——因为他一次错误的判断,永远失去生命。
这是他的业,他知道,总有一天要还报在他的身上。可他没想到是这样残忍的方式,还要拉上另外两个无辜的人。
“你放了她们,”他忽然镇定下来,“要偿命,我留下来就行了。”
“行不行由我说了算,骆医生,这里可不是你的手术台。选吧,不然就只能三个人都留下,这笔买卖可不划算。”
火势越来越猛烈,大门的位置已经很难出去,现在走也只有后门一个通道了。
长安感觉到热,不舒服,在椅子上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呜声,像误入陷阱的小动物拼命地想要挣脱。
而高薇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放弃求生似的,听天由命。
那年他当面向她提分手的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没有想象中的悲痛欲绝,平静得让人自惭形秽,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但听齐妍说,她后来几乎哭坏了眼睛,又患上厌食症,体重骤减三十多斤,没有办法继续工作,这才放弃了继续做外科医生的机会,独自前往美国留学。
假如你忘记,很多事就不会那么难。可是偏偏你都记得,深深的,记在脑海里。
于是多年后的今天,他重新做了一次选择。
他选了高薇。
“窗台上有刀,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晚安啊骆医生。”
电话终于挂断了,最后的机会已经用尽。骆敬之用窗台上的小刀割断了困住她们的锯齿状伸缩带,然而两个人的身体都绵软无力,从椅子上滑下去,要走就只能倚在他身上,由他背或者抱。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只能救其中一个。一旦出去了,要再折回来救另一个很有可能是来不及的。
他咬紧牙将高薇揽到肩上,看了一眼伏在地板上的长安,胸口涌起尖锐的痛感,仍然抱着希望说:“长安,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救你。壹 看书 ?”
来得及,一定来得及的,他这样告诉自己,并不知道长安的意识此刻已经基本清醒了。
她看到他拖着高薇艰难地转身离开,周围的烟越来越多,熏得她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流出来。
这样无助的感觉曾经也有过,在巴黎车站那一回,她也是这样看着敬之离开,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了。
只留下她一个人,仿佛永远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眼睛通红,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哭得累了,眼睑渐渐阖上,看不见她所有的心血在一夜之间付之一炬。
…
“敬之……咳咳……”高薇一到门外就筋疲力竭地滑坐在地上,却还是拉住骆敬之道,“你要去哪里?”
咖啡馆的火势已经很大了,浓烟和火光从二楼的窗户冒出来,从外面已经看不出店里原本的面貌。周围陆陆续续围了一些旁观的人,有人报了警,消防车也到了,警笛呜咽着,车灯闪烁着,大火却依然我行我素。
“我要去救长安,长安她人还在里面。”他声音沙哑,脸上和手臂都有擦伤,一直絮絮重复着这句话。
高薇不肯放手:“你别去,太危险了!你没看到消防车吗?他们会救她出来的,她不会有事的。”
“不,我答应她的……我答应她会马上回去带她出来的,你别拦着我,放手……放手啊!”
他挣脱她,脸上的痛苦是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她只能放开他。
骆敬之重新跑向熊熊烈火,隔着一段距离就被消防员拦下来,无论他怎么说都不让他再前进一步。
“我太太在里面,她一个人出不来的……你让我进去!”
消防员摇头,刚想劝他两句,火场里已经传来爆燃声。
“长安!”
…
长安,长安……
仿佛听到有人在耳边叫她,殷长安用力睁开眼睛,抬手挡了挡刺眼的光线,终于慢慢看清楚,面前坐着的是齐妍。
“妍姐?”她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四下看了看,感觉肩膀和脑袋都有点痛,“我在哪里?这不是我的房间。”
“嗯,这是左时的住处,你来过的。”齐妍扶她坐稳,“口渴了吗?先喝点东西好不好?”
她递给长安一杯温热的牛奶,她赶来的时候,左时刚把牛奶热好,还有点烫手,过了这么长时间,眼看奶都快冷了,她才把人叫醒。
长安还真的是渴了,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掉大半,本来感觉空乏无力的身体也稍稍有了点力气。
齐妍深吸口气,问她:“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长安想了想:“喉咙,喉咙有点痛。”
齐妍帮她理了理头发:“没事,那是烟呛的,过几天就好了。其他还有没有哪里疼?”
长安缓缓摇头,但提到烟和火,昨晚相关的记忆渐渐浮现出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