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三爷担心的正是此事,此无他,一众阿哥里原本就只有四个王,个中的老十三无甚实力可言,基本可以排除出夺嫡的行列,剩下的四爷、八爷么,三爷虽重视,却也并不是很在意,左右不过都是屡战屡败的货色罢
了,在三爷看来,只要他自己不出现大的闪失,那两位压根儿就构不成甚大的威胁,可对于重兵在握的老十四么,三爷可就真不敢小看了去,只是又不愿公然承认自个儿有畏惧之心,正因为此,对于李敏铨的提问,三爷也就只能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了事。
“王爷其实无须担心过甚,大将军王者,郡王不是郡王,亲王不是亲王,浑然就一四不像耳,不伦不类,左右不过一干将走狗之流耳,实难登大雅之堂,自古以来,岂有储君以此为号者?且陛下年事渐高,若真属意十四爷,又怎可能会将其打发到边疆去,由此可见,陛下实无立其之心也,王爷又何须担忧过甚哉?”
李敏铨这么些年来一直浸淫于谋算之道,当真是历练出来了,虽较之陈老夫子等绝顶智者尚还差上一线,可却已是不远了,一番分析直指核心,顶尖谋士之风范尽显无疑。
“嗯,子诚所言然也,本王亦做此想,只是,唔,今年羹尧就任四川提督一职,倘若将来有变,却恐其会与那厮沆瀣一气,若如此,怕国将有大难矣,当何如之哉?”
三爷到底是个聪明人,李敏铨都已将道理分析得如此透彻了,他自不会听不懂,紧绷着的心弦立马便是一松,不过么,对老爷子将年羹尧提拔到四川提督这么个要职上的举措,还是不免有些耿耿于怀。
“王爷实不必担心此事,
陛下者,圣明之主也,虽为制衡故,不得不如此举措,然,必会设下后手,待得将来,自会施展而出,且某以为十四爷此番出征规模虽大,却必定不会是场速胜,即便能速胜,其也不会如此行了去,时间于王爷来说,实是足够敷用了的,实在不行,找个机会将年羹尧一本参倒也就是了,何须为此区区一提督烦心若此的。”
李敏铨并不清楚年羹尧的能耐如何,不过么,却并不以为其能翻出甚大浪来,毕竟眼下的朝局中,四爷的实力其实弱得很,诚亲王府一系倘若真要动年羹尧,四爷就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难保得年羹尧万全的。
“夫子怎么看此事?”
一听李敏铨这般说法,三爷心中悬着的大石头已是彻底落了地,不过么,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将问题丢给了沉默不语的陈老夫子。
“可行!”
陈老夫子没甚废话,仅仅只是言简意赅地给出了答案。
“嗯,晴儿呢?”
这一见两大谋士意见一致,三爷可就彻底放松了下来,不过么,却是并未急着做个决断,而是又问了弘晴一句道。
“回父王的话,孩儿以为李先生所言甚是。”
旁人不知道年羹尧的狠戾,可弘晴却是心中有数得很,他并不以为年羹尧是那么好摆弄的主儿,也不以为老爷子真了解年羹尧其人,自也就不看好李敏铨所言的所谓老爷子的后手,只不过弘晴也不想在此际说
破,没旁的,只因说破了也无甚意义,反倒会令三爷乱了阵脚,与其如此,倒不如另行设法解决年羹尧来得强,正因为此,弘晴也就只是简单地敷衍了一把了事。“那好,此事便就先如此也罢。”这一听弘晴也是这么个意见,三爷也就不想再多啰唣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算是将此番议事画上了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