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鹏成最怕四皇子对他不管不问,既然得了四皇子一声保证,他的心也就放下了。
陆铮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国公府的世子而已。四皇子乃天潢贵胄,跟陆铮有君臣的名分,加上四皇子与陆贵妃谋算多年,陆铮绝对斗不过四皇子的。
陆鹏成与四皇子两个一前一后出了门,一个在侍卫的掩护下去他在脂粉胡同的私宅,一个进了宫。
……
脂粉胡同外的大街,一个极不起眼的茶肆二楼雅间里,傅文正坐着品茶。
从这个窗户朝外望,所有往来脂粉胡同的人、车,都能尽收眼底。
此刻天已经黑透了。
“主子!”
霍山进来禀报:“四皇子已经进宫了,卫国公也正朝这里来了。之前钓四皇子的诱饵、还有钓孟夫人的刘福要不要……”
“都处理了。”
傅文声音清冷,让人发寒:“做的干净一些,不要留下我们的痕迹。”
到底是辅佐过皇帝、做过内阁首辅的人,又对各人的性格、命门非常了解,算计起旁人来简直天.衣无缝。
刘福也好、四皇子看到的扬州漏网之鱼也罢,全是他一手安排,目的直指陆铮。
霍山早被傅文收服,对他的吩咐没有丝毫疑问,他应了一声就转身去了。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陆鹏成换回了自己从前的装扮,坐上了马车,准备回卫国公府。
马车刚出脂粉胡同,突然一支翎箭破窗而入,深深钉入车壁之中。
护卫吓了一跳,立马团团将马车护在中间。
陆鹏成心中有鬼,还以为是陆铮杀来了,就在他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突然看到箭上带着一张纸条。
知道这是借箭传书,他稍稍放松,却依然怕箭上有毒,命小厮取下纸条。
“国公爷,没事。”
陆鹏成见小厮安然无恙,这才算彻底放心,他打开了纸条。
待看清纸条上的内容,他登时汗毛竖立,两手发抖。
“停车!”陆鹏成惊惧道:“快停车!”
马车停下,他不等小厮搬来凳子,就急不可耐地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你们在这里等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过来!”
陆鹏成急急慌慌奔到茶肆门口,霍山迎上来说:“请国公爷上楼,我家主子等候多时了。”
陆鹏成眼底闪过深深的戒备:“你家主子是谁?”
“国公爷上去既知。”
事到如今,陆鹏成也没有办法了,他怀着沉重的心情上了楼。
雅间里一对年轻的歌姬正抱着枇杷咿咿呀呀地唱着戏。
见到这对歌姬的时候,陆鹏成心情更加沉重。
正座上坐着一个弱冠左右的青年,他闭着双眼,好像深深陶醉在美妙的歌喉中。
乍一看上去,这青年跟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一样,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听到动静,青年睁开眼睛,他摆了摆手,歌声戛然而止。
这青年长了一对冷峻沉郁,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张扬跳脱,放佛一潭古井,波澜不惊,让人看无法看透。
“你是何人?”
陆鹏成疑影重重,厉声道:“你诓我来此处到底有何事?”
“国公爷贵人多忘事。”傅文倒了一杯茶水,做了个请的动作。
此时两位歌姬退下,从外面将门关上。
“我叫傅文。”
傅文这才看了陆鹏成一眼:“现在翰林院任职,国公爷可曾听说过我的名讳?”
傅文字时文,前内阁首辅傅士岐长孙,前科状元郎,很受皇帝看重。
他是五皇子的伴读,是二皇子一系的人。来者不善!
“原来是你!”陆鹏成道:“你我本是殊途,你有何事?”
刚才那两个歌姬,是陆鹏成从前最喜欢召唤的,他不信这一切只是巧合。
傅文查到了脂粉胡同,连叶知秋死亡的真相都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陆鹏成如临大敌,十分戒备忌惮。
傅文神色清清冷冷:“我想救国公爷一命,送国公爷一份前程。”
“本国公不懂你的意思!”
“想必国公爷是在等四皇子先出手对付陆铮吧。”傅文道:“国公爷怕是等不到了,四皇子不敢动陆铮分毫,只会让国公爷做替罪羔羊。”
“你!”
陆鹏成大惊:“你如何得知?”
“我可以替国公爷渡过难关,还可以替国公爷除掉陆铮这个眼中钉,届时整个卫国公府便都是国公爷的天下。”
“杀陆铮岂是容易之事!”陆鹏成冷笑:“你刚才说四皇子都奈何不了陆铮?你又如何除掉他?”
“所以需要国公爷配合。”傅文道:“茶凉了,就不好喝了,国公爷不坐下来尝尝吗?”
陆鹏成心中天人交战,有心掉头就走,又被傅文所震慑,他考虑良久,最终在傅文对面坐了下来。
……
陆铮跟庄明宪同时变得格外繁忙。
孟夫人不管家了,太夫人就让庄明宪与郑夫人管家。虽然有辛嬷嬷与各位管事嬷嬷帮忙,庄明宪手上的事情还是忙不完。
陆铮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五军都督府佥事,事情本来就多。又因为发生了孟夫人闹亏空一事,他觉得不对劲,也派人追查。
几件事情和在一起,他忙得不可开交。
可不管多忙,他一定会回来陪庄明宪吃晚饭,陪庄明宪散步消食,晚上与她亲密伦敦之后相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