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身旁平稳地开着车,也是一言未发。
等到了目的地,雨已小了很多,只剩下毛毛细雨。
秦风开门下车,正要牵杜芒的手,却被她甩开,杜芒冲她大吼:“我讨厌你!”
她撞开秦风,自己跑进了楼内——
秦风愣在原地,心头突突地疼。
她知道了吧……她该是知道了……
另一边,颜娇要跟上去,被秦风拦住:“没事,她自己会回去……”
颜娇退回?”
她摇头,看向车里坐着的男人,他不知什么时候点了支烟。
秦风说:“不早了,你们也回家吧。”
他脸上的表情被烟雾遮挡,晦暗不清。
只见他点头,轻道一声:“明天别迟到。”
等人走了,秦风一个人慢慢走进去。举步维艰。
进屋后,陈乔尔忙问她:“忙忙怎么哭了?”
秦风道:“今天在火锅店遇到杜培了。”
“杜培?”陈乔尔显然最近一段时间也忘了杜培的存在了,她骂道,“怎么遇到那个王八蛋了?”
秦风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就遇上了。忙忙要跟她爸走,我没同意,她就这样了。”
陈乔尔道:“究竟怎么回事?”
她慢慢说:“忙忙……恐怕知道了。”
推门,房间里传出一阵阵压抑的哭声。
灯未开,女孩儿趴在床上埋头痛哭。
秦风走近了,在她身边做下来,轻轻抚摸她的后背。
杜芒哭得打起嗝,声音呜呜咽咽:“你走……你走……我讨厌你!”
秦风眼泪掉下来,这段时间所有的心酸委屈加在一起,都不及这一刻来的沉重。
“忙忙,你要听我说……”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她拉起杜芒的手臂,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搂在怀里。
杜芒放声大哭,口齿不清地说:“你……你是不是跟爸爸离婚了?是不是……是不是……我自己猜到了……为什么离婚?为什么?为什么离婚……”
秦风紧紧抱住女儿,窗外的雨还在淅沥淅沥下着,仿佛不会停止……
为什么?
为了从没有意义的生活中逃出来。
为了不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为了能让你也看到妈妈的努力……
杜芒,这就是为什么。
-
归家的路上,颜娇从后座爬到前面的副驾驶,颜伯舟看到,斥她:“坐好,一会儿刹车摔死你。”
颜娇道:“诶,大舟……忙忙的爸妈是怎么回事啊?”
颜伯舟斜她一眼,道:“离婚了。”
颜娇倒吸一口气:“我说怎么一直只见小风姐,不见她老公呢!原来她……哎呀,难怪老爷子不让我乱说话,是怕对门儿的老秦叔知道吧?”
颜伯舟“嗯”一声,“知道就好,回家记得管好自己的嘴。”
颜娇咧嘴笑:“我嘴可严了好不好!不过话说回来,人一家的事儿,你今儿跟着掺合什么啊?”
颜伯舟没说话。
颜娇勾唇:“嘿嘿,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是不是早对小风姐有想法了?”
颜伯舟皱眉,把旁边的纸巾盒扔向她:“闭会儿嘴,烦了我就把你扔下去!”
到家,颜娇还在颜伯舟身边绕来绕去,故意让他不好过。
老爷子见颜伯舟回来了,“哟呵”一声,说:“稀客啊,往常你除了来蹭饭或者喝多了找不到自己家门的时候才会回来,今儿怎么来了?”
狗在老爷子身旁趴着,吊着眼睛看他们。
颜娇凑到老爷子跟前,一边摸球球行,一边偷偷说:“大舟今儿心情不好……”
颜伯舟上去就是一脚,把颜娇和球球吓跑了。
“不是打过电话了说接臭丫头回来吗?”
老爷子扁扁嘴:“这是吃枪药了,脾气这么冲!”
颜娇说:“老爷子,你不知道,今儿大舟我们见到小风姐的老公了……”
老爷子听了一愣,抬头还没说什么,那边颜伯舟就要追着颜娇要揍她,丫头跑得快,一溜烟窜上楼关了房门!
老爷子在下面喊:“你揍她干嘛!你给我下来!”
他没理,心知被老爷子抓到了又要问东问西,说些有的没的。
回了自己房间,身子一仰躺在床上。
楼下的狗也跑上来了,冲着他闻了闻。他招招手,狗会意,跳到床上来,在他臂弯找了个地儿卧下。
狗比刚来时大了一圈儿,变得很是粘人。它刚洗过澡,皮毛柔软光滑,摸着倒很舒服。
颜伯舟就这么一边摸着狗,一边想到了以前……
他在机关呆了三年半,秦家出事了。
他也是回到家才知道秦怀书被带走调查了。上头一个局长受/贿,秦怀书在中间,不知有没有掺合,连颜老爷子也被问了几句话。他本要上下打点疏通,被人告知:这事儿别管了,是有人要整,关系太大,先顾着自己别扯进去。
颜老爷子在官场混迹多年,这点儿弯弯绕绕还能不懂吗?
秦家人上门,他们徒在家焦头烂额,却也不敢开门,只躲着装不在家……
后来秦怀书倒没被怎么样,只是上头树倒,他没撑半年就卸任回家“养老”了,那时候才四十几岁,说起来应该是事业高峰期,却只有“养老”的份儿了,隔谁心里都受不了?
而自那之后,秦家身边一种关系网也在慢慢缩小。
听老爷子说,秦怀书常在家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