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啊,别哭了,这到底是好事儿,以前虽说也知道,小麦那孩子应该好好的,可到底没有个信,心里总是不安的很,如今好了,有了正紧的消息,这小子也争气的很,这居然就成了解放军了,工程兵也是兵,是正紧的军人,更不用说他还当了班长,那就是军队干部了,这多好啊,就是你爹妈地下有知也只有高兴的。这可是给你们老顾家脸上添彩的事儿!以后走出去谁不高看几分?他大伯,你以后也沾光,到了公社,人家那说起来,你也能说一句是军属了。工作也会顺利些。”
老村长看着一边听这读信,一边流着泪的阿米,忍不住安慰了起来,他老了,本事也不济了,即使往日里看着这孩子生活有些个苦,也帮不上忙,只知道能过得去,能活下去就成,自家当初没了儿子的时候不是一样也熬过来了嘛,人啊,只要学会咬紧牙关,那没什么难关过不去的,只是如今这顾家的小子也成了军人了,那就是他本事再不济,也要多看顾几分,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自家小子给自己挣来的那一块军烈属的牌子,也要在拥军的事儿上多出一份力,让这个村子里现在唯一的军属家庭好过上几分。所以在安慰了阿米的时候,顺带的点了顾家大伯几句,这是和顾小麦家关系最近的人家了,还是村子里的干部,只要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思,那这工作就很容易做。
能当干部的人从来都不会是傻子,即使顾家大伯这会儿脑子其实还不是特别的灵活,有点被顾小麦的大雷砸到的迹象,却还是很顺溜的接下了话茬子,用一种欣慰的口气说道:
“这孩子,这孩子往日就知道是个不错的,不想如今真的出息了,阿米啊,以后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你哥如今才几岁?17啊,都当上班长了,等到二十,怎么也能当个排长,那到了三十,岂不是能当上连长?咱们村居然也能出这样的出息人,出一个官了,你说说,这是多大的喜事儿啊!明儿你怎么也要去你爹妈的坟头上好生磕个头,和你爹妈也说道说道,让他们高兴高兴。”
虽然没说到老村长心里想的那个点子上,可这接话接的不错,老村长点了点头,一眼看到那桌子上的东西,想想自己这想要照顾军属的事儿,其实不用那么着急,倒是现在这东西的事儿要先处理了,忙招呼着会计过来,将骆驼毛给理出来,这里头有一半可是给村中老弱的,那信里写可清楚了,这事儿可不能含糊,这是解放军对村子里村民的爱护之情,是军民鱼水情的最佳表现,就是以后做工作报告也是能作为例证的,绝对要做到公平公正才是。
“这粮食一会儿阿米你拿回去,对了,这钱也收好了,以后你哥寄钱也不知道是怎么送来,要是汇款,你不方便去拿,村子里会帮忙的,县城就是远了点,要是直接信里带过来,那也成,军邮的信没啥人敢瞎折腾,一般不会丢,这个可以放心,对了,这骆驼毛,阿米啊,你一个孩子,估计也没法子弄,他大伯,要不你拿回去,让你媳妇给收拾收拾,这一共二十五斤,阿米能得十二斤半呢,做一床五斤的被子,四斤的褥子,剩下的三斤半,怎么也能做出一套棉袄来,到了冬天这娃子就不用怕冻着了,小麦那孩子,没想到也有这样细心的时候,算的这样清楚。”
老村长分派的很是利索,边上的人这会儿也没有功夫说话,好些个眼睛眨都不眨的正盯着那骆驼毛看呢,他们见过羊毛,见过棉花,甚至还见过芦花什么的一切可以做棉絮的东西,可就是没见过这骆驼毛。
“这东西还保暖?还是好东西?”
“这个可定是啊,不然能这么巴巴的寄来?”
“骆驼毛,啥叫骆驼毛?”
“这个我知道,就是那个书上说的什么沙漠之舟,估计那个东西的毛呗。”
“听说西面有啥羊驼,都是出毛的东西,比绵羊的毛都厚实。是不是就是这个?”
“我瞧着粗的很,和毛线一样粗。颜色也不好看啊!”
“颜色难看有啥关系?好就成,看看,这么厚实,一定暖和,我瞧着阿米以后日子肯定不错,这小麦都当官了,阿米以后能差的了?”
阿米没心思管边上的人怎么说,这会儿她将老村长递过来的钱看也不看就往口袋里一塞,然后转头问那邮递员牛叔:
“叔,这上头有可以回信的地址不?我能回信不?”
“能啊,怎么不能,看,这写的清楚着呢,你想给你哥写信?那成,让你大伯给你写就是了,一会儿我回去就给你带到县城寄了就是。”
牛大叔这会儿对阿米感觉很不错,看看这孩子的表现,什么钱,什么东西,那真是一眼都没看,五十块呢,这么大的钱,就那么往怀里一塞,数都没数,就记着给哥哥回信,可见真是个重情义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多帮几次都乐意,更不用说不过是顺手的事儿了。
听到能顺利回信,还有人帮着送到邮局,阿米立马转头又对着顾大伯看,如今的阿米可是个不识几个字的孩子,写信这事儿还真是要顾大伯出头,不然可不好说了,而顾大伯自然不会推却这样的事儿,这顾小麦也是自己的侄子,几年了终于有消息了,回信什么的那真是应当应分是他的责任。
立马拿了纸笔过来坐下,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对着阿米说道:
”说吧,我这就写,写完了你也好安心。“
这年头真是没有*权,好在这第一封信阿米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