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点,她拉开卧室的房门,透过小缝看向客厅的男人。
黑黢黢的夜里,唯有他指尖一点猩红在闪烁。沉闷的空气里,他抖落烟灰,将半截烟头扔到垃圾桶里。
罗煦退了一步,合上房门。
第二天一早,他依旧fēng_liú倜傥的站在镜子面前,看她走出来,笑着问她睡得好不好。
“挺好的,你这是要出门吗?”
“有个合作案需要谈,大概两个小时,中午我会回来陪你吃饭。”
话音刚落,崔特助出现在门口,提着公文包,示意裴琰时间到了。
“我和莫妮卡约了午餐,你不用忙着赶回来。”罗煦语速很快的说道。
裴琰抬头看她,她笑着上前一步,说:“一起下楼吧,我也要回去了。”
“我让人送你。”
“不用,我走一下对身体更有好处。”
一楼到了,出了电梯门,裴琰抓住她的手腕,“晚上一起吃饭,可以吗?”
罗煦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好。”
他是何等的细心,能看出她的沮丧和犹豫。
她又是何等的贴心,能照顾他初为人父的焦躁和不安。
他们都在为对方留出最大的空间,来让彼此适应新的身份。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相互退让和谅解,能否换来一个和谐美好的局面。
“晚上见。”她走出酒店门口,笑着挥手。
他颔首,车窗渐渐升起。
车子驶远了,她还站在原地眺望。
“这么喜欢他?”身后陡然出现了一个男声。
罗煦有些被吓到,转头看他,“你怎么还阴魂不散了?”
罗斯耸了耸肩,说:“和喜欢的人这样相见是美妙的邂逅,和讨厌的人这样相见便是阴魂不散,你就这样不想看见我?”
罗煦一笑,说:“对于一个在分手的时候,我提的唯一一件要求都没有达到的前男友,我该高兴遇见你吗?”
罗斯黑脸,“你的唯一要求是让我去死。”
罗煦点头眨眼,“嗯,庆幸你还记得。”
“喝咖啡去吗?”罗斯转头,示意旁边的休息区。
“我累了,要回家。”罗煦拒绝。
“我送你吧。”
“不需要。”
“话说你男朋友怎么没送你?他放心你一个人回去?”罗斯不理她的拒绝,走在她身后。
“就三条街的距离,不用。”罗煦转头,“而且,别挑拨好吗?现在小学生都不干这样的事情了。”
罗斯停下脚步,叹气:“我是对你心有愧疚,想弥补一二。”
罗煦转身,甩了一下头发,“实话告诉你吧,跟你分手的当天晚上我就跟其他男人上床了,所以你不需要感到愧疚,毕竟我爽到了。”
罗斯被噎得面红耳赤,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再见。”她挥了挥手,耳根子终于清净下来。
莫妮卡被导师捉去当免费劳力了,估计晚上才会回来。罗煦打开冰箱看里面的食材,该有的都有,整整齐齐的码在那里。
罗煦简单的做了一个肉酱意面和蘑菇汤,味道还行,能咽得下去。
吃完饭她准备进屋躺一会儿,从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书来当睡前读物,仔细一瞧,居然是当年去大学旁听时的笔记。
记的东西很杂,有物理有化学,还有人类学和心理学,反正是逮着什么课就听,也不挑授课老师和科目。
罗煦一笑,轻轻拂过上面的纸页,仍然记得自己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是多么的认真和虔诚。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的到来,她现在该是在准备大学考试吧。
说不清是不是有一个大学梦,但她总是羡慕那些抱着厚厚的书本在校园里穿梭的同龄人。那才是属于这个年纪的美好,遗憾的是她却一点都没有体会到。
抱着笔记本入睡,她心底很踏实,仿佛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去实现这个梦。
梦......你听起来很俗,但对于她,似乎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字来形容这种渴求的感觉了。
裴琰在休息时间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但罗煦因为想好好睡一个午觉就把手机调到了飞行模式,没有接到。
“下午的会议到几点结束?”裴琰问身边的特助。
“六点。”
裴琰皱眉,“你去安排一下,我们提前一个小时开始,争取五点结束。”
“好的。”崔特助颔首离开,前去沟通。
裴琰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擦手机,目光盯着茶杯上的一点,像是在集中精神思考问题。
晚上六点,裴琰从酒店里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边走边给罗煦打电话。
“我才起来,睡迷糊了,你等等啊。”罗煦飞快地穿着衣服,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慢慢来,我走过来接你。”裴琰几乎能想象到她此时是多么的手忙脚乱,嘴角忍不住浮现笑意,一下午的疲惫都散了。
“不用不用,你先去吧,我穿小路过来,二十分钟就行。”
“现在天黑了,小路安全吗?”
“没事,这一片我闭着眼也能走回来,你放心吧。”罗煦拿上小包和钥匙,锁门离开。
裴琰看她急匆匆的挂了电话,不禁摇头叹息。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好的时候是行动力强,不好的时候就变成冒冒失失,有点儿让人头疼。
罗煦没有说假话,这一片,每一条小路她都很熟,甚至哪里有下水道的盖子她都一清二楚,算得上是“土著”了。
只是,人有时候不能太自信,不然总会出点儿岔子来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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