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夏知荷让李大柱去县城买了许多年货,雇了个挑夫,一起送去大遥山里。
次日,赵氏就让林二送了半扇野猪过来,这还是因李家今年人少,怕他们吃不完,才少送了些,不然恐怕就要送整头猪过来了。
玉秀也去清平镇上,买了些布匹点心干果,给娘家和婆家送去。
到了腊月二十七,她和林潜将院子打扫好,将小狼托给夏知荷,便带了一背篓新鲜的青菜和鸡蛋、鱼等鲜货上山了,准备在山上过完年再下来。
她现在肚子差不多有七个月大,站着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自己脚尖了,平日穿鞋子都快要蹲不下去。
从前一阵开始,林潜便不让她去河边洗衣服,而是自己跑去打了水,蹲在院子里搓洗。可他手劲又实在太大,给他洗过的衣服,往往没穿两次就坏了。后来玉秀想了个办法,让他在院子里砌了个半人高的台子,上边放块石板,她站在石板边上洗,才算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玉秀虽之前嘴上说让林潜抱自己上山,可若真的要辛苦他,她又觉得心疼,所以一路上她都是自己慢慢爬上去,两个人走走停停,快到下午时才终于到了地方。
因之前林潜送年货上山,和赵氏说了今年回来过年的事,赵氏就把他们的房间收拾好了,这日一早,便时不时注意山路上的动静,一见他们两人出现,立刻就迎了上去,扶住玉秀,又高兴又心疼道:“我之前就跟阿潜说了,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要不就别上来了,这山路哪是那么好走的?阿潜也是,不知道劝着你媳妇儿。”
玉秀面上红扑扑的,喘着气笑道:“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坚持要来的。没事的娘,我们两个一大早出发,一路慢慢走上来的,我没觉得累呢。”
赵氏摇头道:“现在不觉得累,晚上就该说腿酸了,来,先去房里休息一下,我已经让你弟妹烧了水,你们两个擦把脸,玉秀再用热水泡泡脚。”
“哎,好。”玉秀点点头,跟着她进了院子,大宝小宝凑上来大伯大伯娘地叫,玉秀忙从怀里掏出一小包橘子糖,分给他们。
两个小孩得了糖,高声说过谢谢,打打闹闹地跑出去了。
赵氏便道:“你每次来都给他们带吃的,小孩子心里都知道呢,听说你要来,早早在家里守着了,你呀,都把他俩惯坏了,你看着吧,以后你若没带吃的来,他们就要不依不饶了。”
玉秀笑道:“我一年也来不了几次,怎么就能把他们惯坏了?娘,这个黑锅我可不背。”
赵氏便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
林二林三媳妇儿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与他们两人见过面。
玉秀往屋里探探,道:“娘,爹和小叔他们呢?”
赵氏便叹了口气,道:“前一阵,山那头出现了几头狼,跑到山民家里伤了好几个人,最近还一直在附近徘徊,闹得人心惶惶。昨日那边来了人找你爹商量,要聚一些人将那几头狼围了,你爹他们今日一早就去了。”
林潜听了,将背篓放在地下,道:“我也去。”
玉秀忙问:“有没有危险?”
赵氏也道:“你刚爬完山路,先和你媳妇儿去休息吧,抓狼的事,还有他们那么多人呢。”
林潜摇摇头,“没事。”
玉秀晓得他本事大,不是一般山民比得,况且家里几个男人都出去了,他一个人恐怕也待不住,便道:“那好,你要小心一些。找到爹他们,事情解决了一起回来。”
林潜点点头,问过赵氏具体地点,就大步去了。
因男人们都去了,家里几个女人有些忧心,也没了说笑的心思,玉秀洗了脸泡过脚,就窝在床上,和赵氏一起剪窗花。
这一夜,他们几个都没回来,林二林三媳妇儿带着自己的孩子睡,赵氏怕玉秀睡不着,便过来和她睡一个屋。
远处,狼群的嚎叫断断续续地传来。
次日一早,几个女人都早早起了,在院子里做着活儿,眼神却都往院门口飘。
终于,大宝小宝两个从外头跑进来,边跑边喊:“爷爷和爹回来了!”
紧跟着林家几个男人出现在院门外的小路上。
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鲜活起来,打水的打水,倒茶的倒茶,做饭的做饭。众人提着一夜的心放下来,脸上也有了笑容。
他们几个还扛了两头狼回来,狼身上都是血迹,已经死了。
玉秀小心地凑上去看了看,那狼大得很,虽已死去,看着仍是威风凛凛的,让人胆怯。家中的小狼近来已经长得比一般的家犬都大了,可跟这些狼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林潜洗了脸和手,凑过来指着其中一头道:“这是我猎的,狼皮给你做衣服。”
玉秀看了一眼,忙摇头道:“我可不敢穿这个。”
赵氏听到了,笑道:“傻孩子,一张狼皮少说也值个十几两,阿潜这头皮毛完整,毛色均匀,又油光水滑的,怕是得要二十两,就这样,那些大户人家还抢着买呢。”
玉秀仍是摇头,道:“不如娘收着吧?”
赵氏道:“我这里还有一头呢,你要是不穿,就放着,以后送人也行。阿潜武馆的事,不是都由他那个师弟在张罗吗?虽说是你们两人合伙,可眼下人家出的力更多,那咱们就得谢谢人家,这狼皮在他看来或许不值什么,也是咱们的一片心意。”
玉秀听了,觉得有理,便道:“改日皮子制好了,我给萧师弟做一件披风吧。”
林潜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