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炀病倒了,听太医说是受了很严重的风寒。可这外面虽冷,屋里的炭火却是足的很,他又不在长街上批奏章,是在何处受的风寒呢。
白玉书上上下下打量着光明殿,未发现一处漏风之处。
写意将熬好的药给她,白玉书吹凉了喂给他喝:“你说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让自己病倒了呢。多少折子在等着,这一病可倒好。”
齐炀默默地喝着药,并没有说话。
“你还不说话。”白玉书索性盘着腿坐在了床上,喋喋不休道:“这都几月份了,宫里的女人都没病的,你怎么反倒病了。莫不是身子虚,用不用让太医院再开点补药。”
齐炀闭了眼睛,冷声道:“闭嘴吧。”
白玉书将药碗放在一边:“你烦我,人家不辞辛苦地照顾你,你居然烦我,有没有点良心。”
齐炀闭着眼睛,不再理会她。
白玉书仍是小声说着:“我这不是配合着你,演什么帝后情深么。你要是不喜欢,我吧殿外那堆叫过来,让她们照顾你!”
说完了话,她就准备下床去,齐炀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角。
白玉书嘿嘿一笑:“怎么,舍不得我这个劳力?”
齐炀道:“她们不比你安静多少。”
“口是心非。”
白玉书在光明殿一直待到晚上,齐炀平时话不多,生了病到是十分爱使唤人。一会儿渴了,一会儿饿了,一会儿热了,一会儿又冷了。发烧感冒这么事儿的嘛,她记得她从来都是一剂药下去睡上个几天,什么都不想吃的。这齐炀还真是把她当劳力看了。
她这正在殿里打着瞌睡,写意来了,说是沈竹烟到了长乐宫正等着她回去。
白玉书扭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齐炀,找了几个人在床边替她守着便出了光明殿。
“妈呀!”
长乐宫外,白玉书险些滑到。
“什么东西?”
写意忙捡起来递给她,白玉书仔细看了看,是块小小的玉佩,右下角刻着个“齐”字。
“这是……”
写意道:“娘娘这是皇上的玉佩。”
齐炀的?他可是许久没来了,怎么会有东西落在这儿,白玉书将玉佩收在身上,继续向里走。
殿内,沈竹烟正坐着看书。
案边的灯火有些暗,白玉书用剪子剪去了多余的烛芯。
“娘娘”沈竹烟这才发现她到了。
白玉书坐在她对面:“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沈竹烟放下手中的书,道:“我知道娘娘不想宿在光明殿。”
白玉书笑了笑,她一次觉得,沈竹烟和她还是聊得来的,“不说这个个,大晚上的,一定还有别的事吧。”
沈竹烟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放在案上,道:“襄王,托人往华音宫稍了信。”
白玉书拿起那张纸,问道:“他不是让你死心么?”
沈竹烟轻轻一笑:“娘娘一看便知,嫔妾从前不明白,如今可是清清楚楚的。襄王行事向来滴水不漏,怎么在除夕约了我还能被娘娘撞见?他这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玉书了然道:“你说他是晋王故意引我来的?”
沈竹烟点头:“正是呢,卖了个把柄在娘娘手上,让娘娘对他疏于防范。”
白玉书低头看着那纸上牵扯不断的情谊,道:“看这意思,他想拉拢我,又不想弃了你,你怎么看。”
沈竹烟道:“嫔妾告诉那送信的,愿意听他安排,但求一颗真心不要被辜负了去。”
白玉书看着沈竹烟,心道主角不愧是主角,不仅醒悟得快,还学会将计就计了。果然是系统亲生的吧。
她将那纸扔进炭盆里:“沈贵人的意思,是要我也应着。既然你没有那谋逆的心思,怎么不去告诉齐炀,算来也是大功一件。”
沈贵人道:“背靠大树好乘凉,可是嫔妾觉得,不能老乘别人的凉。且不说这大树也有倒得一天,就是他今儿可以庇护我,明儿难保不是别人。”
“你就知道我一定信得过?”
“嫔妾知道。”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梦醒时分。】
咦,这顺序还可以换的么!
此后一连半月,华音宫捎来长乐宫的信儿就没有断过。沈竹烟在襄王面前一副死心塌地的痴女模样,在齐炀面前又实打实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而她就只在宫里偶尔应付一下晋王,以及恰巧路过进来看看的齐炀。有个人可以合作的感觉,果然比单打独斗要轻松的多。
从这几日的信件上看,襄王与她所想竟是如初一折,都是打着沈竹烟肚子的注意。看上去,他万事俱备,只差这个东风了。
“写意!”白玉书唤道。
写意立马丢了手里的活儿走过来:“娘娘有何吩咐?”
白玉书将手里的琉璃珠一放,吩咐道:“去命太医院调几个补身体的方子,煎好了送到华音宫。齐……皇上那也送,说要不一样的,他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娘娘!”
白玉书挥了挥手:“莫要多说多问,你只管去做便是。”
写意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白玉书继续转着手里的几颗琉璃珠子。
十月怀胎,她应该还有时间去做白家的工作。白老将军在朝中的威信甚好,襄王又是名不正言不顺,事成了,他就是谋逆。站在她和沈竹烟这边的,自然是要多过襄王。这一步棋,襄王走的算是大错特错。
不过再这之前还是要亲自与襄王见上一面,探探他的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