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洁阿姨笑得嘴都合不拢,连连挥手:“别别,我听人家都叫你二爷,都爷爷了,辈分那不得顶高?”
纪苒柚想到了什么,弯唇笑了笑。
对自家小姑娘的探访不足为奇,顾沉见人出现在门口,颔首道:“今天就到这儿,明天继续。”
会议室的人陆陆续续“二爷长二爷短”地打招呼走完了,纪苒柚这才过去,附到顾沉耳边悄悄对他说什么,顾沉第一遍敢信:“真的?”
纪苒柚点点头:“嗯。”
“真的?”
“嗯!”纪苒柚红着脸点点头。
顾沉喉结滚了滚,拽过小姑娘坐在自己腿上,问了第三遍:“真的吗——”
“顾沉你烦不烦啊!两道杠我能骗你?”纪苒柚抬手朝他胸口招呼了一拳,“草草上午已经陪我去过医院了。”
顾沉顺势擒住她的爪子,敛了喜悦直视她的眼:“有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两道杠了都不告诉我?霍星叶不在你是不是还打算自己去?”
纪苒柚扭了两下,强行狡辩:“可你之前出差忙嘛,这几天又再开会……再说。”她话锋一转,冷眼道,“看你现在紧张这样,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喜欢孩子不喜欢我啊,可怜我才二十几岁大好青春,就拖娃养娃熬成了黄脸婆,然后你再去外面找……唔。”
顾沉很少这么重地吻她,刚想把她放在办公桌上,又害怕木头凉到她作罢,只能恶作剧似地攫她的唇-舌不让她呼吸……
良久良久。
纪苒柚一边拍着胸口喘粗气,一边恶狠狠地娇瞪他:“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
“猜你上资产定价的时候没有好好听课。”顾沉笑,低头在手机上按着什么。
纪苒柚凑过去也并不看不懂专有名词,悻悻地收回目光,“什么鬼的鞅过程,你学霸你厉害。”她忽然弯了眉眼,“今晚别回卧室了?长相作伴?”
话虽是这么说,纪苒柚下午回家后,趁着顾沉做饭的空当还是很少女情怀地百度了这个词的意思,然后杀进厨房:“你是说,不会更爱我?”
“尝尝咸不咸?”顾沉从锅里夹了块茄饼喂到她嘴边,瞧着她一面想用眼神杀死自己,一面一整个囫囵吞下去被烫得跳脚又舍不得吐的模样,爱怜地摸摸她的头,“未来某个资产价格的最好预期就是资产的当前价格难道只能理解为不会更爱你?”
纪苒柚含混不清:“呼呼……那不……然呢?”
顾沉关火,娴熟地把锅里金黄沸汁的茄饼铲起来,他声线很醇,低沉着被热气吹散,融进番茄酱的甜,像极了曾经西大金融院休息室面对纪行-长的清俊少年:“需要我重复一遍?”
当时的老纪摁灭了烟头,此刻的纪苒柚眨巴一双澄澈的大眼睛,舔舔唇。
“收回你那巴巴的小眼神,太甜太油,只能吃三个。”顾沉把盘子放在流理台上,一边用架子上的干净毛巾擦她的手,一边顺着动作缓缓道:“我爱你的现在,就是我爱你的将来。”
………
我曾在一方小小的空间画地为牢,我曾以为自己独来独往苦乐自当,我曾错觉看破世事等待终了。生而往,老而死,你是我平凡世界里的乍破天光。
缘而落,爱而得,苒苒即人间。
全文完,2017年3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