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边往回走边死死的盯着楼上那盏孤灯,既希望它灭掉,又盼着它亮着,纠结却又急切的赶向她的身边。她害怕从她冰冷到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看到隐忍的痛楚,更怕一厢情愿的行为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可她显然是想多了。待她有些喘的赶到法律顾问室时,门依然保持着她离开时半开的状态,里面的人也如之前般安静的在桌上写写停停,没有一丝她想象中的狼狈。
“忘拿什么东西了么?”闻人语头也没抬,清冷的声音却让郝欢乐莫名松了一口气。
没有马上回答,只拿眼四处扫了一圈。那个马克杯果然还在茶几上,杯子里还剩下残余的茶渍。这人真不会照顾自己,喝一口水会死吗?什么冰山女王金牌律师还不照样是笨蛋一个!郝欢乐心底窜起一股无名业火,脊背挺直,神情凌厉,语气严肃,硬邦邦地答到:“我的电车还在充电,不知闻人律师是不是有空陪我吃个饭!”不仔细听内容还真以为是在恐吓威胁呢,大有不答应就杀,管杀不管埋之势。
可她忘了问话的对象是谁?那可是气场最强的冰山系女王啊。人家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又怎么会屈于她的淫威?所以人家依旧头也没抬,只淡淡道:“律师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言下之意,没空理你这样的小人物。
半句话噎得郝欢乐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攥紧的拳头里指甲都掐到了掌心,就知道是这样,在自己一路赶回来时就已经在头脑中想象了无数被拒绝的可能,只没想到当面受拒竟是如此难受,令她连讪笑一声“没关系,我还有我的小米鸡陪。”都说不出口。也怪自己天真,女王的气质再冰冷,她也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众人臣服,就算孤身一人背井离乡,怕是随便勾勾手指,陪她吃饭的人能绕市中心一圈。自己这初次见面名不经传的小透明,又怎能入了她的眼?道理如此浅显合理,为何她的心还疼得厉害?她明明只是出于一片好心而已啊。
“不过,闻人语的时间就很空,约吗?”清冷的声音里藏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特么是在逗我?郝欢乐忿恨地瞪眼,一抬眼却撞入一双秋水明眸,那里灿若星辰,似乎盛满了落日的余晖,亮晶晶,暖烘烘的,烫得她一个呼吸前还瓦凉瓦凉的心说不出的熨慰,连带着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蒸发无影。
“怎么?不乐意?”闻人语脸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如玉面容漾出一层柔和暖意。
“怎么……会?”郝欢乐呐呐应了,被那双温润的眸子注视得双颊发烫,“闻人……闻人……语……语”该死,老毛病又犯了!很多年前就发现,自己无法轻易叫出在意之人的名字,也许是心底的思念太沉太深,以至于要到嘴边却恍若要灼伤喉间,支支唔唔,又重于千钧。等等,这明明只是对着那人才会出现的反应,这不科学。
“噗哧,闻人语语,好肉麻。”闻人语轻笑出声,眼睛都眯了起来。
“闻人……闻人…那就叫闻人!”某人恼羞成怒,索性不再为难自己。
“成交了,小乐子。”闻人语嘴角一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这算哪门子成交”某人涨着红脸据理力争。
“哦,那你要叫我小语语么?”女王大人表示很好商量。
“那——好吧。”小透明撇撇嘴,有气无力地妥协。这人还那么有精神的戏弄她,哪里有半分深受胃病折磨的样子?
“很好,那收拾好就出发吧。”女王发号施令。
只是没收拾的不是你吗?
“别忘了这个。”那只纤纤素手朝茶几指了指,洁净的桌面只有一只瓷白的杯子。
“欸,真的要给我?”郝欢乐捧起杯子,脸色又开始不自然的泛红,“你可知道送杯子的意义?”一杯子,一辈子啊,乖乖隆的冬,你嫌弃这前男友的定情信物大可丢了,一了百了,可不是能轻易转送的。
“当然是给你的。”闻人语清澈的眸子深深望过来,唇角微弯,“送个杯具给你啊,谁让你的名字那么欢乐。”
“你——”这算是人身攻击吗?
“好了,别生气,大不了改天再送你个搓衣板。”
传说中的驭夫神器吗?这玩意儿更不能随便送人了好吗?
“给你个洗具,凑齐悲喜人生啊。”
“……”郝欢乐表示无力吐槽,说好的冰山呢?说好的高冷呢?这个腹黑货是谁?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肩并肩的走在有些清冷的街头,因为还在过节,在饭点时间走动的人并不多。多亏于闻人语先前的戏弄,现在的郝欢乐已经不那么紧张了,只任那淡淡的陌生又似曾相识的香味萦绕周围,舒适而安心。可惜好景不常,她的心马上就又提了起来。郝欢乐是个土生土长的n市人没错,但也是个地地道道如假包换的路痴。哪怕同一条路,白天与黑夜,晴天与雨天,骑车与步行,她都傻傻分不清,更何况让宅居老城区的她在陌生的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