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黑漆漆一片,却也不觉得害怕,只是颇有些无聊,耳边每日都会有个男子在聒噪,晓晓是谁?有些熟悉但也记不起来,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天天面对这个男子的深情表白,也会有一丝悸动,她叹道这个晓晓真是幸福,竟有个如此痴情的男子深爱着。
日复一日,她在黑暗的灵台中度日如年,却也心伤满满,从最开始嫌那个男子聒噪,到后来慢慢期待,每日都能听到忧伤的笛音,像是盼妻归来的夫君,夜夜用笛音来呼唤妻子,让她好生羡慕,也希望他能等到那个女子。
渐渐的耳边也会出现一个小孩的声音,不停唤娘亲,总是在男子走后,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将蛇与兔子关在一起,希望它们做朋友,再比如一掌挥断几棵大树;小孩不是该乖巧的吗?但到最后小孩都会俯在她手边,然后她会感觉股股湿润感,是泪吗?心有点疼。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每日都在他的陪伴下,起初他还会笑一笑,最近他不笑了,总是会抚着她的脸颊,疼惜的目光连黑暗中她也能感觉到,她很想睁开眼睛告诉他,你的娘子不在这里;每当她如此想的时候,便会有些咸咸的液体滑入她的口腔内,一直到她的心田,她也落泪了,感觉很奇怪,最初是不会有任何感知的,逐渐她变得敏感,仿佛这个男子牵动着她的一切。
她很想醒来,这个男子照顾了她很久很久,让她在黑暗中也能感觉温暖,还有一丝不一样的情愫。有很多不一样的画面在她大脑中闪过,却抓不住也想不起来,索性也就不想了。
静谧的夜晚,月色朦胧,树影婆娑。银色月光透过竹窗洒在榻上,洒在安详熟睡的娇美容颜上,夜瞳用湿巾小心翼翼的擦拭她的脸颊以及手臂,深怕弄疼了她,另一处卧榻上躺着一个一袭银色锦袍的小男孩,长长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颤动。
夜瞳擦拭完。俯在她耳边轻声道:“为夫等会就来。”
灵台中的暮晓一惊,觉得心如鹿撞,这个男子真的很深情,她有些伤心,为什么自己不是晓晓。但她又不知道自己是谁。
夜瞳将熟睡的果果抱到另一间房,屋内都是小孩子玩的玩意,有糊了一半的风筝,有一堆涂写的宣纸,还有一些书籍,夜瞳安顿好就被这个小子拽住,睡眼朦胧道:“爹爹,我梦见娘亲了。娘亲说马上回来,是真的吗?”
夜瞳只觉喉咙发紧,顿了片刻。掩下湿润的双眸,笑道:“娘亲快回来了,赶紧睡吧。”
“我想跟娘亲睡,爹爹每日都跟娘亲睡,我也要,我要娘亲醒来第一个见到我。”
夜瞳狭长的凤目微眯。危险信号立马被小子接收到,果果瞪着眼睛。一丝也不退让。
“你能接我一掌么?”他眉梢微挑,一丝邪魅。
果果气焰瞬间下去。嘟着小嘴道:“打不过爹爹。”
他笑着点头:“很好,有自知之明。”跨着胜利者的姿态离去。
小果果眼中怒火放肆的烧着,咬牙切齿嘀咕:“下次卖萌试试,不能跟爹爹来硬的,生命诚可贵。”最后定案带着笑睡去。
夜瞳回到房内,立在窗边仰望着弦月,银色的发丝也被渡了一层光晕,眉间的火焰印依旧在,只是淡了一些,他上榻紧紧将暮晓搂在怀中,一百五十年了,她仍旧没有一丝温度。
“我会等,不管你要睡到何时,我都会等,我爱你,晓晓。”
暮晓卷翘的睫毛猛的一颤,眼角浅浅泪痕划过,却未能让俯在她劲边的夜瞳瞧见,暮晓觉得整个灵台一片混乱跟焦躁,很想醒来,心痛的让她呼吸困难,在她记忆深处频繁出现一个红色身影,还有那满头银丝,他叫小瞳。
晨曦中,暖暖的光环萦绕着整个竹林,竹叶上晶莹明亮的露珠闪烁着,显得生气勃勃。
宁静的屋内,散着微弱的白光,榻上的女子轻轻蹙眉,苍白的手慢慢卷起,感觉有一刻疼痛,但鼻尖都是股股清晨的竹叶香,她觉得全身僵硬,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也缓缓睁开,入目的是碧绿的竹顶,屋内雅致简洁,还有一个宽大的卧榻,上面铺着雪白的狐貂,让她心口一紧,丝丝熟悉感萦绕心头。
她动了片刻,才能勉强坐起来,疑惑道:“这是哪里?我是谁?”她刚要起身,岂料全身乏力,嘭的一声摔倒在地面,躺了片刻,待疼痛感消失才缓缓起身,也只能依附着墙面前行。
屋外突然射入她眼内的阳光,让她极其不适应,用手挡着才慢慢不觉得刺目,过了一会才勉强接受,屋外是一个回廊,入目全是竹林,以及香气扑鼻的百花,让她浑身也觉得舒爽,感觉很是清新。
走到回廊尽头,渐渐有声音传来。
“爹爹每日都做桂花糕,娘亲从来没醒来,还要做吗?”
“你娘亲最爱这口,不管哪一世都喜这桂花糕,娘亲如今是凡体,爹爹希望娘亲醒来就能吃到最爱的桂花糕。”
“娘亲最爱的不是果果吗?爹爹你搞错了。”
“哦。”拖音一拉又道:“娘亲最爱的不是果果,也不是桂花糕。”
“那娘亲最爱什么?”
“最爱你爹。”
“爹爹你老了,没有我可爱,娘亲不可能最爱你。”
“你再说一遍!”
“嘻嘻,爹爹fēng_liú倜傥,娘亲自然最爱爹爹。”
“恩,狗腿的性子跟你娘亲很像。”
“狗腿是什么?”
“等娘亲醒了,你问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