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了,吹起了两人的衣角。
雾似乎也浓了,浓的陆小凤只能睁大眼睛,才能看到两人的身影。
两人一动不动,好似被点了穴位一样。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连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一黑一白,对立的两个极端。
陆小凤似有错觉,时光倒流,除却两人位置不一样外,其他的都没有任何差别。
不,桃花还落了满地,杜鹃花似乎也枯萎了不少。
“谁胜了?”谁败了?
花满楼不禁问道。
他原本只需要听觉,嗅觉,就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对于时机的把握,天下间更是少有人能够超过他。
可先前那风云交汇的一击,他的就好像被捂着了耳朵,堵住了鼻子,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
唯一的感觉,或许就是那一击惊天动地,日月失色。
“我不知。”
这时陆小凤的回答,他只能这样回答。
那站着的两人,依旧一动不动。
可这是时,陆小凤忽然发现,西门吹雪的手在抖,握住剑的手在抖。
接着不仅抖,还在流血,虎口上似乎有裂口。
他的身体也跟着晃动,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去一样,只有他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夏云墨。
那一双冷漠的眼睛中,出现了别样的情绪。
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隐隐的,似乎还有一丝畅快和解脱。
最终,西门吹雪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的决斗,他不能再吹对手的血了,就连吹自己的血也做不到。
胜负,已分。
夏云墨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
然后,他也倒在了地上。
他的手依旧攥着笛中剑,攥的紧紧的。
这一场决斗,他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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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很久没有做梦了,今天却罕见的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光怪陆离,却好似将他前半生都回忆了一遍。
他梦到了第一次握剑,他从这冷冷的兵器中,感受到了一股奇特的力量和温暖。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他是为剑而生,终生奉剑。
他梦到了第一次杀人,将剑刺进对方的喉咙,那人捂着喉咙,眼睛瞪的很大,似乎死死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在一个小孩子的剑下。
他又梦到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是死在他的剑下。
西门吹雪的剑,真的很快。
大部分都人,他只会出一剑,就能刺穿对手的喉咙。
将剑拔出来时,剑上还带着血,轻轻的一吹,鲜血就一连窜的从剑尖上滴落。
这世上永远有杀不尽的背信无义之人,当一剑刺进他们喉咙,眼见血花从剑上绽放开来,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这样的美,是没有任何事物能比得上的。
杀人是一件神圣的事,每次杀人前,他都会熏香沐浴,斋戒三天。
然后,西门吹雪又梦到了夏云墨的那一剑。
在梦境中,他仿佛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之中。夏云墨一剑而来,极致璀璨,他竟然就愣愣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任由夏云墨的笛中剑,穿过他的胸膛。
他又看到了一串串的血花,依旧是那么的美,依旧是那么鲜艳,却好似多了一种凄凉的感觉。
猛然间,他睁开眼睛,醒了。
他第一时间握紧手中的剑,即使是昏迷了,他依旧握住剑,不曾放开。
只要握着剑,心头就不再是空荡荡的。
现在似乎是夜里,桌子上还点着蜡烛,窗外是一片漆黑。
“你这家伙,终于醒了,你可睡了整整三天。”
然后,西门吹雪就看到了陆小凤,两条眉毛的陆小凤。
西门吹雪的眼中闪过一丝暖色,无论是谁,在受伤的时候,身边有一个朋友,总是会感到温暖。
这一份暖色一闪而过,西门吹雪问道:“他呢?”
西门吹雪没有说名字,但陆小凤却知道,他是在问夏云墨的下落。
“他也受了伤,不过伤要比你轻的多。在一天前就已经离开了。”
“对了,他还留给你一张纸条。”陆小凤从怀里拿出一团纸,交给了西门吹雪。
“这个家伙是悄悄地离开,给我们三个都留了一张纸条。”
“给花满楼的纸条上写得是“小心女人”,给我的纸条上写的是“小心朋友”。也不知道弄的是什么名堂。”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纸条铺开,在纸团中则是这样的一句话。
西门吹雪目光闪烁,他忽的左手持剑,朝着他的右手手心狠狠刺去。
陆小凤大惊失色,可他手里拿着药碗,而西门吹雪的左手剑同样不慢,即使他的两根手指天下无双,也已经来不及了。
顿时间,剑穿透西门吹雪的手心,鲜血滴落在床上,就如同一朵朵凄艳的梅花。
这一刻,西门吹雪苍白的脸,竟然泛起了一丝诡异的嫣红。
“出道以来,从未一败。剑未曾洗过对手的血,那就用我自己的血洗。”
西门吹雪依旧面无表情,他曾经以为,他若是失败,除了死,别无选择。
剑客可以失败,他不可以失败。
就像他这一身的白衣,沾染了半点鲜血,他都会换掉。
若是被夏云墨杀死,他没有半点怨言,以身奉剑,死于剑下,是剑客的荣幸。
可他没有死,可他看到夏云墨留下来的纸条。
他就知道,他绝不能死。
“你这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