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对黄妹子的这个回答,有那么一丁点的意外。
我感觉有些低估她了。
她身上的气质,性子里的那种果断,那种说一不二的性格。足以证明,这女人绝不是一个受人摆布的小喽啰。
这时黄庭钰打断我的思绪说:“我先不讲,为什么出手打那个人。请你给他治病。有两个目地!第一,我要借这个机会,看看你的身手。毕竟,以前对你的了解,还是不够客观。第二,我也想让你明白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即,跟你合作的人,不是怂包!第三,我希望大家能够很好的合作!就是这么简单。“
说了话,黄妹子倒了杯茶后,突然弃了夹垫木的小竹夹子,而是改用手拿茶杯,慢慢地递给了我。
我只轻轻瞥了一眼,我立马就明白,这茶,一般人真心喝不到嘴里去呀。
黄妹子的手托住茶杯后,一直在以一种高速的频率,朝一个方向,不断地施加向心旋转的力。在这股力的作用下,茶杯里的茶汤,正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着。但奇妙的是,由于力道和角度控制的非常好,是以茶汤转的虽快,却一滴都没有溅出来!
这是顶尖的太极功夫啊!
牛x!
真的牛x!
这茶,如果正常伸手去接,杯子到了手中,茶汤瞬间就会洒的一滴不剩。
想要接住,喝到嘴里,就得听出黄妹子,手上使的是什么劲。然后,调整自已的身体,把身上的劲,调整到跟黄妹子的频率一致了,你才可以顺利接过茶杯,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这一手递茶功夫,其用意很明显。
她就是想换一种方式,看我有没有资格跟她合作!有的话,你接茶喝了。没有,这杯茶,你就喝不到嘴里去!
想到这儿,我心里一笑,果断伸手,放柔了一身的劲儿,让身子骨,柔的不能再柔了后,这才去接黄妹子的手。
听劲!就是揣摸对方的劲力走势。第一要素,是要把自家身上的劲儿给松下来。
只有做到松的极致了,像水一般,你听,感受的这个劲,才会准确。否则,这劲,你就听错了。(ps:听,不是拿耳朵去听,而是用手指,肢体,神念,感觉,眼睛,等等六识在内的全部精气神力量去感知,调整。而这,也是国术功夫,最为高深的一门学问。)
我放空了心思,手指一碰到杯身,就是那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感知到了那股子劲儿。
但这劲儿,太细微了。你不能让自已的脑子,去想,去模似,然后再做出来,那样很笨。
还是老话,大道自然。你心中要领一个,不让杯中茶洒出来的念,然后让身体做出一系列的本能反应,才能把这个茶接下来。
这一系列的反应,怎么来的呢?
就是,成年累月,站桩,行桩,打拳,感受,一点点磨出来的!
黄庭钰察觉到我手指搭上杯子了,她唰的一下,就松了手。
我趁势接过杯子,杯中茶,仍旧在旋,一点没有蹿出来。
我保持了这个微妙的动势,很是自如地移过茶,到唇边,一啜而就!
“好茶!岩骨浓郁,花香清幽,汤浓如油!果然,好岩茶!“
我赞过,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
黄庭钰轻轻一笑,两手忽然抱了拳朝我施了一礼说:“小女子,有礼了。刚刚你接的这一手功夫,听劲,巧妙至极。我用了一个劲,你把这个劲听出来,又给解了。这功夫,已经在我之上。是以,我敬你了。”
我淡然:“不敢当!”
黄庭钰又取过我杯子,再次倒了一杯茶。这一次,却是双手自然奉上了。
我双手接过,又品了一口。
黄妹子这才说:“那一伙人的根在海外,什么地方,这个回头慢慢再给你讲。已经知道的就是,他们打算到国内来圈一笔钱。用的路子,是打了宗教牌,假托神佛之意,给人洗脑。洗过脑了之后,又会劝说人,放下世俗,捐了家财。”
“之前他们山西已经得手一次了。而选择西北行事,也是为了避开风头。毕竟,山高皇帝远,查起来,也比较慢一些。而被他们洗脑的人,往往都是数年之后,才明白自已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我闻言说:“让人捐出全部家财,这胃口太大了吧。”
黄妹子:“不大,十六,十七世纪西方教廷统治的日子里。那些虔诚的教徒们在死后,大多把家产捐献给教廷。也是那个时候,教廷为了打理这些财产,就应运而生了,职业经理人一职。但教廷有完备的财产统计手段。并且,教会也有相应的约束力量,是以相对来讲,他们还算是正统。”
“但这一伙人,又不一样了。”
“他们走的路子,就是夺人钱财,末了一走了之。上当的人,明白了后,也只能是打掉牙往肚里咽。因为,这不属于商业,个人的诈骗。而是一种,个人主动的捐献。并且,由于该组织的成员都在国外,又涉及到了敏感的宗教问题,法律追究起来,就比较麻烦一些。”
我听到这儿问:“那么我们呢,我们做什么?救世主吗?”
黄庭钰淡淡说:“我没那么伟大,只因为,这起事件中,涉及到了一个人。他姓齐,单名一个军字。这个人的儿子得了一个怪病!他急需治疗,而齐军,又是这帮子新发展的信徒中的老大。这是其一,其二,齐军的父亲,多年前已经死了的老爷子,当初在抗日战争中,曾经救过一个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