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衣知道事无可挽,只得暂且屈从。她向殿中诸人投来饱含恨意的一瞥,方才心有不甘地离去。她雪白的脸颊上五个鲜红的指印格外醒目,她轻轻抚着自己的脸,这个仇她大概会记一辈子。
彩椒仍在索索发抖,江莫忧瞟了她一眼,“那么这个婢女……”
成桓看也不看彩椒,“皇后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等的就是这句话,江莫忧便吩咐,“打发她去圊厕行吧,免得她再为虎作伥。”她知道苏无衣不少秘密,留下她,今后或许能派上用场。
保住了一条命,却从此要与大粪为伍,彩椒不知道是幸也不幸。侍卫将她带下去,这里江莫忧便看着太后,温和地开口:“母后,如今整件事已水落石出,公主和凌侍卫也是身不由己,您看能不能网开一面……”
太后的情绪却不见丝毫和缓,“即便是受人陷害,他两人也已铸成大错,哀家若是宽纵了,只会叫人以为宫里一团污秽,如何叫天下人臣服?”
江莫忧大着胆子道:“可是公主与凌侍卫两情相悦,太后何不成全了他们?况且此事若大做文章,不是更叫人笑话吗?其实照臣妾的意思,不如悄悄处置了他们,直说陛下取中凌侍卫青年才俊,愿将亲妹许配给他,不是一桩佳话吗?也显得陛下眼界博大,不受门第之限,于朝廷发掘人才也有益……”
太后连连摆手,“不可,凌睿不过一个小小侍卫,如何配得上哀家的女儿?哀家宁愿柔儿削发为尼,也不愿她嫁与微末之臣,潦倒终身。”
江莫忧还想再劝,“太后……”
“你不必多说了,哀家会命人处死凌睿,至于柔儿,哀家会为她安排一个好的去处,不让她受流言所扰就是了。”
两人从宁安宫出来,俱是默默无言。成桓道:“你不是说你一定能劝服母后吗,如今呢?”
江莫忧不以为意,似乎仍未丧失信心,“急什么,事情还没有结束呢!我的法子还没使完,且等着吧!”
成桓疑惑地看向她,“你还有什么法子?”
“不告诉你。”江莫忧冲他轻捷地一笑,蹦蹦跳跳地离开,“皇上您且去您的政事吧,到时候等臣妾的好消息就是了。”
真是顽皮,成桓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他的心情的确松快了不少。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他亦是焦头烂额,成柔是与他自小一同长大的家人,凌睿也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好侍卫、好兄弟,他自然也不愿眼见这两个人受难。不过江莫忧……这世上好像没有什么能难住她的,所以这一回成桓也选择相信,而且是无条件的、盲目的信任。
江莫忧当然不是吹牛,她的确想到了应对的法子。太后固然是个老顽固,可江莫忧也有对策应付,是很古老、但却很实用的一种法子。
于是当天晚上,柔仪殿就传来了公主自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