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说了,中原残破,无法供给石勒大军,而他想打下开封,又被李矩阻挡。不得已石勒想拿下东吴,也做一回孙权。
石勒连造大船,南下攻击寿春(合肥西)。寿春在永嘉之乱前本是周馥地盘,因鼓动怀帝迁都,而被东海王一派的江南琅琊王司马睿驱走。司马睿只派少量兵驻守。当警报传来,司马睿和王导因惧怕石勒,都想避其锋芒,让出寿春。而江南士族却知道淮南是江南的重要屏障,纷纷要求死保淮南。司马睿就派年近六十的江南名士纪瞻守寿春。纪瞻以自家部曲为主,又收拢一些小的士族武装,组成一支几千人的部队北上抗击石勒。
司马睿被东海王派到江南,像刘琨去并州一样,也没带多少兵。在自耕农大多依附士族的社会大背景下,他也只能拉拢江南士族。
晋灭东吴,但宽容对待江南士族。江东士族的实力却仍旧非常强大。著名的如吴时的四大勋姓,号为张文、朱武、陆忠、顾厚,另外有义兴周氏、吴兴沈氏,会稽有孔、魏、虞、谢四姓。江东世族,都不乐到北方做官,喜欢守着自己家乡的巨大庄园,豢养佃客家奴,势力庞大。 八王之乱引起中原农民起义,江南也发生三次叛乱。义兴周氏的周玘在‘三定江南’中雄起。永嘉之乱后,北方士族偕大量部曲过江。南方士族才被迫让出主导权。当然这其中有压制也有拉拢。义兴周氏由于太过强大反被北方士族压制了。
纪瞻以自家部曲为主,再联合一些小的士族武装的军事形势成为东晋的一个鲜明的军事特点。
南朝人少,兵少,一打了胜仗南朝史书就会吹嘘,南军以少胜多。比如陈庆之一千人一举打跑了数万人。
北朝吹嘘的时候就会说。活捉了很多南朝将领。比如《魏书》上记载一场战争活捉十几名南朝将领,还有名有姓,有出身。不过也记载一共才俘获一千人。算算平均不到一百人,就出一个将军。或许有些夸张,但还是反映了南朝军队这个特点。小士族(寒士)带上一二百部曲、奴隶参军。就被封为将军啦。
石勒数万大军气势汹汹拉开架势。好似势不可挡。可是还没有打,天就开始下雨,稀稀拉拉竟下个不停。弄得石勒也无法作战。
一过淮南便进入中国传统的南方地区,河道纵横,骑兵失去优势,而水军成了能进能退的优势军力。即使小仗,石勒北方水兵又怎敌过江南水兵。相持到四月底。雨下的更密。“四月底”,差不多就是江南的梅雨季节。这个名字非常美,可是实质是“霉”雨季节。雨连下不停,什么东西都开始发霉,石勒的部众也开始生病,粮草也不多了。任石勒是一团熊熊烈火,也被这无尽的小雨浇灭了。
石勒仰天长叹。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别扭的仗。派石虎去河中劫晋军粮草,又被晋水兵撵下船。竟没把石虎淹死。
没办法,石勒召集众将商议。有长史说:“不如先假装归顺,占个立脚之地,等雨停了再揍他。”
可是胡将都站出来反对。可打又没有方法。最后张宾说:“咱们杀了多少大晋王公,和晋军可谓仇深似海,和谈是不行的。江南水道难攻,我军又起自赵魏,不如还是回军,争夺赵魏等地合适。而且在赵魏,我们还能得到刘聪的支持,比我们在这里孤军奋战强得多。”…
石勒疑惑:“半年来,我杀王弥,擅自南进,刘聪还能容我?”
张宾笑道:“他们汉国成功,正是靠您和王弥在中原支援。如今二军都离他而去,他也势孤。我若北归,刘聪必定大喜,一定会帮我们。”
众将皆出自北方,被水泡了一个月,都盼急归。如今,北归还有一个好消息,整个兖州没有大的军阀,石勒畅通无阻。
从去年石勒南下就是想独立,自立为王。经过半年的时间,他终于知道自己还没有独立的本钱,还得表面上依附前汉刘聪。
兖州空着,豫州半空,可是石勒无力统治这两州。一是两州民众跑的差不多了,兵源、粮源没有保证。二是这二州都紧邻江南,会得到江南的支持。石勒独自没力量战胜他们。王弥死后,石勒的困境马上显现出来。
细细小雨,却总是不停。石勒军病疾流传,损失很大,只好北归。在北归路上,他老老实实的上表刘聪,请求改过自新,表示臣服。
前汉烧毁洛阳,曾大封功臣,封石勒幽州刺史,就是要石勒与刘琨、王浚作战。
并、幽都在晋军手上,又是最强晋军,石勒当然不干。跑去独自创业半年多,可是独自创业艰辛,只好又回来听从刘聪命令。
刘聪看到石勒终于倦马归巢,心中大喜,哪还顾得上记恨石勒。刘聪抓了大晋皇帝,本以为自己就是中原皇帝了,中国也将改朝换代。谁知王弥死,石勒南走,前汉在北方的形势反倒恶化,处处被动。
要知,前汉只有两郡(地级市)之地,要不是王弥、石勒起义军,他能强到哪儿?前汉的战略是长期骚扰洛阳以西,以守为攻。结果把洛阳和洛阳西部的弘农郡的大小城池大多毁去,人去屋空。
谁知变化那么快,东海王被怀帝气死,大晋中原力量顷刻间分崩离兮。前汉自作自受想占领洛阳西北,也不行,没城没人怎么占。
好不容易打下长安,又被晋义军撵走。所以石勒上表愿再次听命,刘聪是高兴的不得了。不仅再次命其督并、幽,还支持石勒。石勒通过兖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