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他倒霉,是去县城进货的时候,摔死的。这事儿,好些人都知道。”
崔莺的回答,还算平静。
“摔死的,那就是说,全身都是伤了。”县太爷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继续询问道:“说一说他的具体伤势?身上又有哪些致命伤?”
听到这里,崔莺陷入了一阵沉默,好似在思量,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他坐的马车翻滚了,人直接从山路上摔了下去,头部撞击在石头上,当场死亡了。”
是这样吗?
县太爷挑了挑眉,蓦地冷声吩咐一句,“带车夫和小厮。”
车夫?小厮?
众人抬头望去,就见两名捕快分别押着一个中年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两人来到县太爷面前之后战战兢兢跪下,“草民刘二(王大)拜见大人。”
“你们当初,可是刘实的小厮和车夫?”县太爷的语声幽沉。
刘二和王大当即应答,“回禀大人,是的。”
“本官问你们,刘实可是如崔氏所说,摔死的?刘实死时,身为小厮和车夫的你们又在哪里?”
县太爷的话音落下。
刘二和王大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崔莺,而后就听刘二道:“回禀大人,老爷当初死的突然,我并在他身边,更不知道他是不是摔死的。”
“你呢?”县太爷的目光落在车夫身上,“既然是坐马车摔死的,你应该在场吧?”
车夫直摇头,“回禀大人,草民当时并不在场。当天直到傍晚,老爷和夫人都没有说要用马车。可就在第二天中午开饭前,夫人召集我们出去找老爷,这才在山路上找到了摔死的老爷和摔碎的马车。”
“也就是说,刘实当时是傍晚之后独身一人驾着马车离开了崔府,然后在山道上马车失控摔死的了?”
县太爷语声一转,又踱步走到崔莺面前,如此开口。
崔莺点头,“是的。当天晚饭过后,我和他吵了一架,他心里气不顺,就一个人驾着马车离开了崔家。
如果当时我知道此一去就是生离死别,我说什么也不会跟他赌气。”
说着说着,崔莺自己先痛哭起来。
看着她这幅悲戚模样,县太爷一双眸子更是幽深了几分,一转身,语声冷硬,“带证人!”
证人?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惊奇了几分,就连屠以安都好奇起来,还有什么证人?她好像没有安排这一出吧?
看似看懂了她的疑惑,万钧小声道:“从董大那里得知了安安的计划,就想着要助安安一臂之力。”
闻言,屠以安猛地侧首,看着万钧那张笑脸,眉眼轻挑,“所以这个人是你找出来的咯?”
“不错。”万钧一脸坦然。
屠以安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证人上场,就见被捕快带上来的人,身穿陈旧灰白的衣衫,一张脸上,布满了可怖的疤痕,看不清面容。
“告诉本官,你是何人?”县太爷沉声询问。
“回禀大人,民妇明教张青,同时也是曾经崔府伺候崔莺的阿青。”
此话一出,刘二和王大均是瞪大眼睛,“阿青,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