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疼……”
她犹如没头的苍蝇,表情痛苦,原地转了好几圈,猛地站定,眨眨眼,慢慢松开压着右肩的手。
“……”唐千鹤低头看着白皙完整的右肩,脸色古怪,“没有伤口……”
她呆了半晌,忽然手忙脚乱地去摸自己的手机——手机好好的,一点事没有。她的肩膀也好好的。
四周很静,唐千鹤握着手机,缓缓坐回座位。
“……梦?”唐千鹤蹙眉,“都是梦?”
她梦见自己死了,死于窒息,死前浑身都在疼。
“……讨厌的梦。”唐千鹤喃喃,鼻尖渗出微微的汗。
又呆坐了一阵,唐千鹤脸上终于恢复了血色。
忽然发现,四下里如此寂静。后颈悄悄腾起寒意,唐千鹤慢慢朝四周望去……
空旷的大巴,黯淡的隧道灯。
这情景如此熟悉,与梦中一般无二。
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摆,唐千鹤捏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得发白。微微颤抖的,她低头去看腕表:
2020年9时03分。
……
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唐千鹤不知道,但她没犹豫太久便决定离开大巴。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手机收不到信号,又快没电,包里的食物只有一瓶水和两小包牛肉干。最重要的是,一个半小时后,返航飞机就要起飞了。
她带走了大巴车的紧急锤。
唐千鹤自己都没发现,她握着紧急锤的手在发抖,因为恐惧,还有某些隐秘的,道不明的情绪。
隧道里还是那么冷。
这次唐千鹤走得更慢,看得更仔细。
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唐千鹤也不例外,这条隧道南北向,她选了与梦中路线相反的方向。
然而,刚走出十来米,耳中便飘入一阵不祥的悉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