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军营辕门,两辆马车放慢了速度,离大门约有二十步左右的距离时,四名把守营门的士兵之一举手示意让马车停下。
郑兴让车夫停下马车,随后跳下车来,快步来到那名士兵近前,从怀里掏出公函递时对方,表明自已的来意。
士兵看过公函,重又打量了一遍车辆,然后吩咐一名手下进军宫报信儿,至于郑纪礼等人,则是留在营门外的空地上等待回音。
“咱们有兵部的公函,为什么还不上咱们进去呢?”等了一会儿,见还没有人出来迎接,谭晓天有些奇怪的问道。
“军队里的规矩非常严格,所谓军法如山,士兵只接受直属上级的指令,兵部公函里只是说咱们是来见赵将军的,而不是让军方无条件配合咱们的行动,所以把守营门的士兵在没有得到上级的指示前不放咱们进去是正常的,不然就算有公函在手,几十军棍怕也是免不了的。”郑纪礼也是怕小孩子好奇心重,进了军营以后乱跑乱动闯了祸所以故意把事情说很严重。
“啊.....,”谭晓天果然被吓住了——几十棍子打在屁股上,就算那里肉多,恐怕也是皮开肉绽,两三个月只能趴着睡觉吧?
“呵呵,你也别怕,军营只是规矩多些,严些,却也非是龙潭虎穴,进去以后只要守规矩,不要乱走,乱看,乱问,别闯祸,规矩再多再严也落不到你身上。”见自已的警告起了作用,郑纪礼笑着安慰着。
在辕门处等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军营里出来人了,当先一人身穿犀牛皮的软甲,脚蹬虎头高腰战靴,头戴镔铁盔,盔上一簇红缨高高竖起,目光炯炯,面色黝黑,龙行虎步,膀大腰圆,一眼便知是一位骁勇善战的青年将军。
青年将军来到军营门口,目光一扫,便看到空地处的两辆马车和车下站着的几个人,于是径直走了过来,抱拳施礼,“在下赵孟图,请问是您在找我吗?”声音洪亮,震得人耳膜隆隆。
“呵呵,赵将军好,老夫郑纪礼,此次拜访将军,一方面是送一些食物酒水****,另一方面有一点儿私事想请赵将军帮忙。”从对方的行为谈吐可知这位青年将军是典型的军人性格,说话行事直来直去,雷厉风行,所以郑纪礼也没有拐弯抹角,虚套客气,而是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
“噢,不知是什么事情?”赵孟图问道——自已以前与对方并无交集,对方此来目的虽有两个,但肯定前一个是虚,后一个才是实,若是第二件事儿自已不能做到,那么收下一车的****物资心里就不那么踏实了,尽管以对方的身家财力,这区区一车物资根本无足轻重。
“呵呵,很小的事情,天天,和赵将军见礼。”郑纪礼招手示意谭晓天向赵孟图问好。
“赵将军好,谭晓天给您行礼了。”谭晓天上前两步,双手高举过头,恭恭敬敬的向赵孟图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
“你好,谭晓天......,天天......,噢......,你不就是那个那天在郊外玩象棋把绮云赢了的小神童吧?”赵孟图起先只是微微点头算是还礼,但目光扫过对方面庞时忽觉这个小孩子似曾相识,稍一皱眉便想起那个曾经给自已留下深刻印象的孩子,黝黑的脸上顿时多出了几分笑意。
不错呀,看来赵孟图对谭晓天的印象不错,今天这件事儿的成功率可以加上几分了——郑纪礼见状心里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之前得到的情报主观成分太多,万一情况并非自已所知,拜师成没成功倒没什么,只是这面子上多多少少会有点儿难看。
“对,是我,赵将军您还记得我呀。”一个多月后再次见面,谭晓天也是非常开心,说起来赵孟图算是自已来京城后最早认识的几个人之一,亲切情是肯定有的。
“哈哈,当然记得,你这个小神童刚学会象棋就把绮云那丫头下得不敢再战,让小丫头老实了半个多月,串门时不敢见面,见着我就躲,不知道有多好玩呢。”赵孟图哈哈笑道——他正在追求张梦云,有空的时候就往相府跑,想和张梦云多些相处的时间,但张绮云喜欢粘人,在家中和张梦云的关系最好,有事儿没事儿总喜欢跟在张梦云旁边象是个小尾巴,这让想和张梦云说些甜言蜜语贴心话的赵孟图很是无奈,而谭晓天赢了张绮云让小丫头觉得很丢脸,于是赵孟图便因势利导,再去相府时主动提及此事,逗小丫头生气,小丫头气的不行不行却又没办法否认,只能采取惹不起还躲不起的办法,知道他来了就赶紧溜开,这样就给二人留下了谈情说爱的二人空间,所以算起来,谭晓天还帮了他不小的忙呢。
“是吗?嘿嘿,那个小疯丫头,就该让她吃点儿苦头。”小孩子爱憎分明,想起那天去相府凭白无故挨了顿打,谭晓天就觉得心里痛快。
“哈哈,这话你也就在这儿说说,千万别传出去,不然传到那丫头的耳中,搞不好会跑到你家去兴师问罪。”小孩子之间打来斗去的闹别扭很正常,头天打得象热窑似的,第二天就可能玩到一起象亲兄弟一样,赵孟图是粗线条的性格,不会把这种事儿放心上,笑着调侃道。
“呃.....,是吗?......,那我也不怕,反正她也打不过我。”谭晓天却是信以为真,觉得以张绮云的野蛮作风,未必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不过担心的同时却又想起那次打架自已只是吃了一点儿小亏,对方也没占到多少便宜,于是又硬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