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邓布利多绝不会放过任何一点不寻常的黑魔迹象,在被那头凤凰以极其粗暴的方式从睡梦中惊醒——尤其,在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睡过头(时间显示为上午的七点二十分)——斯内普的心情还是异常的糟糕。
校长办公室里,邓布利多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银灰色长袍,长长的头发和胡子都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后者更用一条鲜亮的紫罗兰色丝带扎起来。斯内普阴沉地想到那位以此种植物为名的药师协会会长,看来这位女主席的魅力连老蜜蜂都不能幸免:邓布利多的这身打扮更像是参加舞会,而不是去探查阴尸之类的事情。
“我很高兴地看到你们两个已经准备好了。”八点差五分的时候,拜特雅妮的面孔准时出现在壁炉的绿色火光内。“哈利·佩弗利尔上午有点其他事情,我们先到圣·芒戈雷礼斯和阿莫斯塔的病房。我想你们应该希望首先听到第一当事人的陈述。现在,过来吧。”
女巫的头像随即在炉火中消失。
“非常有效率。”邓布利多说,一边踏入壁炉,“你知道的,西弗勒斯,圣·芒戈住院部接待厅。”
一阵飞速的旋转后,绿色的火光重新变得稳定,斯内普随即踏出了壁炉。他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一身浅蓝长袍的拜特雅妮正站在邓布利多身边。看到他,女巫眼里露出信号明确的欣喜,“你好西弗勒斯。虽然我得说抱歉打扰你最后的假期,而且昨天马尔福家晚会结束得并不早,不过还是非常高兴看到你能来。”
“他们在几号病房?”省去了应有的客套,斯内普直接问道。
拜特雅妮叹一口气,“保密病房。”她随即迅速而严厉地看了青年男人一样,“不要说什么会长特权,我受够了几天来人们的大惊小怪。”
邓布利多温和地开口了:“维奥莱特,我们现在只需要你的领路,还有,一点点有关当时的背景铺垫。”
“很好,阿不思,很好。”拜特雅妮点头,她带领着两个巫师穿过一条走廊然后转进一个位于两间病房中间的很小的通道。大概二十英尺长的通道尽头是一扇电梯门,等三人都进入到电梯后拜特雅妮大叫了一声“雷礼斯和阿莫斯塔”,电梯就开始飞快地上升。最后,在一个标记着“特殊魔法—阴暗系伤害”的楼层停了下来。
“事实上,他们的情况不是太糟糕,因为他们本身都是出色的药剂师,知道怎么对付那种阴暗生物……物种的伤害。”拜特雅妮说,“哈利也帮了不少忙,不单纯是药物上的。但是,毕竟他到的时候已经距离伤害发生十几个小时,我们只能期望赤焰粉的效力能够阻止毒素的进一步扩散,骨髓内部还没有受到尸毒感染。不然,雷礼斯就不得不适应只有一条腿的生活了。”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脸色都变得非常严肃起来。他们当然知道,阴尸的可怕不仅在于它们没有痛觉没有恐惧,同时还由于它们所带的具有强烈腐蚀性的阴毒。火、光线让阴尸本能闪避,烈火或雷击能够将它们化为无害的粉末,但这并不能消除已经散布出来的尸毒。这些毒素以液体、气体的形态感染人类,腐蚀ròu_tǐ,并且对大部分魔法防御术免疫。对付阴尸,专用的驱散粉能够逼得它们保持一定距离,适当的替代品也可以令它们稍稍退让。而人沾染上的尸毒则需要特效的净腐剂才能去除,这还必须是在毒素没有侵入到骨髓的前提下。如果尸毒侵入到骨髓,再好的魔药也无能为力,只能截肢以阻拦其扩散。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尸毒本身并不具备传染性,否则它们将是世界上最恐怖和最难以控制的东西。
拜特雅妮又轻轻叹一口气。她在一间病房的门前停下脚步。伸手按上门把手,年长睿智的女巫没有直接推开门,而是转头看向身后两位男性:“向我保证——无论最终是什么样的调查结果,都将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
邓布利多微微一怔,斯内普注视拜特雅妮的目光却透出异样的神采。然而他随即便听到银发银须的白巫师领袖温和而肯定的回答:“这是当然,拜特雅妮夫人,您有权第一个知晓。”
感觉拜特雅妮像是稍稍舒了一口气,她随即推开了病房门。
眼前不是多么凄惨的景象。对于早已看惯了战场中死、残、伤害的斯内普和邓布利多来说,眼前的情景几乎称得上令人欣慰的和平了。两名巫师安稳地躺在各自的病床上,一名护士正进行晨间的日常问安和情况记录。从门口这个角度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两人肢体齐全,没有明显的外部损伤,除了左边一个的额头上裹了一圈纱布——这也是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已经知晓的,额角磕在岩石上造成的单纯外伤,只不过尸毒的残留和一些临时性解尸□□物的副作用是伤口无法凝血。总之,就外表而言,雷礼斯和阿莫斯塔受到的伤害并没有任何触目惊心的地方。
简明地向两名属下介绍了访客的身份,拜特雅妮随即客气地请求护士小姐为五个人保留一个“绝对不受打扰的环境”,另外,“除了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先生,他一到就请立刻到这里来”。然后,她用病房里备用的干净毛巾变出舒适的沙发。“阿不思,现在开始吧。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等佩弗利尔来了再补充。”
邓布利多了解地点一点头,随后开始了他的工作。斯内普看到他首先是问候了两位药剂师的受伤和恢复状况,然后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