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众人也皆深吸了一口气。
天晴见了众人的反应,不知是委屈还是伤心,竟“哇”的一声哭了。
“天晴,你倒是说说,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芙蓉蹲下去搂着天晴的肩膀鼓励她大胆的说出来。
天晴揉揉眼睛,小心的抬眼看了看关月秀。
侯府下人也转眼望向关月秀。
不料关月秀一点儿也不躲闪,而是笑着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苏夫人你真是大惊小怪了。”
“大惊小怪?”芙蓉盯着她道:“天晴堂堂一位大小姐,遍体鳞伤,这难道不是一件大事吗?这怎么是大惊小怪?天晴小姐的伤,四姨太太难道不想给个解释吗?”
“不用解释。”关月秀抽出手帕来擦擦嘴角,而后坐了下来,浅浅的抚摸着肚子笑道:“天晴的伤,侯爷也是知道的,侯爷把天晴交给我,便是放心我,我教天晴唱戏一事,侯爷也答应的,再说,今日天晴不是给侯爷挣足了面子吗?”
芙蓉没想到关月秀会这样说,便盯着钦国侯,想听他的解释。
不料钦国侯竟然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挥挥手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苏夫人如此紧张,天晴的事,我都是知道的,这些小伤算的了什么?唱戏也得练功,练功,不就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吗?不然怎么会有今日如此出色的表现?天晴还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又骄纵惯了,不吃些苦头,怎么会有出息?四姨太太管教她,也是为她好。”
“可是……”
“你们就不要可是了。苏夫人,你不是也有一双儿女吗?你的儿女归你管教,我们天晴的事,不劳你费心。”
“可是……”
“时辰也不早了,苏夫人若没有什么别的事,便请回吧。”钦国侯直接下了逐客令。
“可是……”
“苏夫人!”钦国侯不想再跟芙蓉说下去,见芙蓉一直不肯走,便交待婢女:“天晴小姐累了,你们扶小姐去休息吧,没事便看着她用功,别让她总跟别人贪玩。”
这话分明是说给芙蓉听的。
天晴见钦国侯生气,哪里还敢反抗,只能跟着婢女乖乖的进了房,房门又一次被关上了,房间里鸦雀无声,分外安静。
芙蓉试图说些什么,可还能说些什么呢。
关月秀不忘煽风点火:“苏夫人还是请回吧,今日苏夫人来我们很高兴,可苏夫人毕竟是客,哪有客人管主人家事的?天晴是侯爷的女儿,侯爷如何管教,自有分寸,苏夫人回吧,别把我们侯爷气出好歹来。”
芙蓉轻轻咬了咬嘴唇。
“钦国侯,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多谢款待。”苏畅匆匆跟钦国侯寒暄了两句,拉住芙蓉的手便走。
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苏畅才松开,芙蓉的手被捏的通红,她揉着手腕道:“怎么咱们急急忙忙的就出来了?”
“人家都下了几次逐客令了,咱们再呆在那儿,便是死皮赖脸了。”
“可是天晴……”
“四姨太太虐待天晴,明眼人一看便知,可钦国侯好像中了她的邪一样,处处维护着她,咱们又有什么办法,那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再说,人家也说了,天晴自然有侯爷管教,咱们又是什么身份呢。”
“你是忠烈侯,我是忠烈侯夫人。”
“是,可这身份对天晴来说,有什么用呢。”
芙蓉细想想,倒也是。不禁有些懊恼。
日日夜夜的担心天晴,想见天晴,害怕天晴会过的不好,可如今见了天晴,见她遍体鳞伤的样子,又没有了办法。
芙蓉的心情低落起来。
旺仔拿着风车在她面前“咕噜噜”的跑,风车转的飞快,旺仔跑的鞋子都掉了,芙蓉依然呆呆的坐在那儿愣神。
“娘,娘,你怎么不看我的风车?很好看呢。”
“风车有什么好看。”
“娘,娘,舅舅来了。你看。”
“你舅舅有什么好看。”
“大姐,我来了哦。”葫芦像只悠闲的大公鸡一样,提着袍子喝了口茶润嗓子,又蹲在火炉边取了取暖,见芙蓉呆呆的,便叹气道:“又是怎么了,失了魂一样,我来了你也不迎接一下。”
“不迎接你不是也来了吗?”
“大姐,我可是你亲弟弟,你对我可真够冷淡的。”
“你还想我对你多热情呢。”
葫芦直摇头。他来往于苏府,芙蓉总是不冷不淡的模样,反正他也习惯了,不料芙蓉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拉住葫芦的手,请他坐到自己身边,又让婢女去端果子,端来了果子,芙蓉亲自拿了一个递给葫芦,又问他甜不甜。
葫芦嘴里含着果子,心里却犯嘀咕,不知这又是吹的哪阵阴风。
芙蓉笑眯眯的望着葫芦,见葫芦含着果子没咽下去,她便拉拉他的衣袖道:“傻,吃呀,尽管吃,这盘子里还有呢。”
葫芦“咕噜”咽了下口水,生生把果子又吐了出来捏在手里:“大姐,你突然对我这么热情,我有点不习惯……”
“怎么不习惯,请你吃点果子也不行?”
“大姐,你是不是有事求我办?什么事?如果我办不好,你是不是让我把果子吐出来?”葫芦颤颤巍巍的。
芙蓉总教他,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如果掉,那也是铁饼。
这一次,葫芦倒是机灵。
芙蓉捏了个果子塞进他嘴里,笑着道:“亲弟弟,前些天我跟你说的那事,你办的怎么样了?一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