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钦国侯怀中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哪里还顾的上那位满天星妇人,当即交待下人:“把那个女人给我撵出去。”
关月秀脸上浮现出疲倦的得意的笑容。
安慕白心下惦记王紫秀,时常拎些饭食去看她。
或是帮着打扫打扫,或是帮着烧水倒茶。
这日又遇上下雨,破庙里又开始漏雨,一应炊具摆设皆是湿淋淋的,破庙里潮湿的快要发霉了。挨着墙根有旧年小鸟叼的种子,如今雨水一浇,那种子竟然发出芽儿来,长了一寸来长的青苗。
安慕白将一份热气腾腾的果子交给王紫秀,顺着破庙门口的树,三下五除二便爬了上去,他利索的将草毡子盖到破庙屋顶,又拿了些新的茅草覆盖在上面。
弄完这一切,安慕白身上已湿透了。
可惜,破庙实在是难以为继,年代久远的缘故,虽接二连三的修葺,依然难挡风雨,时不时的,还是会有雨水流落下来,整个破庙有一半地方在滴水,王紫秀跟她爹只好移到破庙东边的墙角安身。
“紫秀姑娘,这破庙怕是住不得了。我跟我娘的住处,虽偏僻些,到底有个院子,还有个房间闲着,姑娘若不嫌弃,不如搬过去同住。”安慕白抬头望着不时滴落的亮晶晶的雨滴道:“我去修葺的时候,发现庙顶已有些松动了,怕不能支撑很久,况且夏天就快要到了,京城里夏季雨水很大,万一……”
“我没意见,我没意见。我就说呢,夏天总会下大暴雨吧,到时候这庙里真是没办法住了。”王老爹无不担忧的道:“总不能外头下大雨,咱们屋里下小雨吧。搬过去同住也是可行的。反正房子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吗?如今离的远,安公子还得来送吃的,多辛苦。”
“爹。”王紫秀低头道:“这样已经很麻烦安公子了,安公子还有娘亲需要伺候,咱们再去叨扰,这样很不好。我觉得,咱们住在这儿已经可以了。”
“紫秀姑娘真的不用客气。”
“是啊紫秀,你看安公子他……”
“爹——”
“好吧好吧,你说不搬就不搬吧,都听你的。”王老爹没了法子,虽然各种想去跟安慕白住一块,王紫秀不愿意,他又能怎么样呢
待安慕白走了,王紫秀便倚在门口开始做活。
这块新的蜀锦,是花五两银子买回来的,她腿脚不便,自然是安慕白帮忙买的。
怕耽误工期,王紫秀必须要加班加点。
王老爹无不遗憾的叹气:“瞧着,那位安公子倒是个实在人……”
“爹,我要做活了。”
“紫秀啊,爹并不是想搬过去占人家的便宜,不过……这地方,确实不能再住下去了……”
“爹,这地方暂时还能住,我不是说了吗?等我挣够了银子,便去租一间民房。安公子三番五次的帮咱们,咱们已经无以为报了,不能再占人家的便宜。”
王紫秀低头,闷声做活。
王老爹知道她是个倔强的姑娘,也只得作罢。
端午节的时候,安慕白来送雄黄。
遍洒雄黄,据说可以驱虫。
小庙周围都被安慕白撒了雄黄,王紫秀忙倒了水给他。
“那位夫人的衣裳,我已经给做好了,还请安公子帮我送去,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王紫秀解开包袱,拿出那件蜀锦衣裳来。
安慕白点了点头:“一会儿我便帮你送过去。”
“多谢安公子。”
二人客套过,纷纷低下头。
或许是气氛有些尴尬,王紫秀抬起头来:“我……”
与此同时,安慕白也已抬起头来:“我……”
二人的眼神彼此交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人的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只得又纷纷低下头去。
“你先说。”
“紫秀姑娘先说。”
“那……我……”王紫秀含羞低头,不知说什么好,一时扭扭捏捏的,倒说不成了:“还是安公子先说吧,安公子是客。”
“我……”安慕白也吞吞吐吐起来:“刚才是要说什么的,只是突然……就忘了。”
“哈哈哈。”王老爹笑起来:“紫秀,你不准备把东西拿出来吗?”
“爹。”
“拿出来吧。爹都知道了。以前你给那些夫人做衣裳,三天五天的,也就做好了,爹估摸着,这次你整整做了十来天,一定是做了别的东西吧?既然做了,为何不拿出来呢。”
王紫秀的脸越来越红了。
安慕白凝视着她,不明所以。
王紫秀从身旁的针线篓子里另拿出一件衣裳来,是一件蜀锦的褙子,她将这褙子给了安慕白:“这块蜀锦,是脏了的那块,我洗了洗,跟新的一样了,我想着,这料子金贵,特意做了一件褙子送给你娘,也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
“喜欢,喜欢。”安慕白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他的娘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外人瞧他娘,皆把她当成疯婆子,没想到王紫秀竟然给她做了一件衣裳,用料精良,针脚细腻,安慕白搂着那件衣裳,心里起伏难平:“这褙子做的极好,我喜欢,喜欢。”
“呵呵,你娘还没看到这衣裳呢,你怎么知道她喜欢?”
“我……”
“希望你娘能喜欢。”
“嗯,嗯,我娘一定很喜欢,谢谢你了,紫秀姑娘。”
王紫秀羞答答的道:“那么客套做什么,显的生分。”
“是啊是啊。”王老爹赶紧撺掇着:“既然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