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会不会夸赞,别人会不会竖大拇指,钦国侯并不在乎,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王紫秀了,于是便一拍枕头:“这事就这么定了。”
很快,钦国侯府遣散了除关月秀以外的所有姨太太。
这事无疑于平地一声惊雷。
在这个妻妾遍地开花的古代社会,竟然有一个男子,把家里貌美如花的姨太太们给遣散了。在正常男人看来,这个男人一定是脑子有病的。
于是连朝廷大臣到侯府探病时,都会笑眯眯的问:“侯爷你不是病的,把那事也给戒了吧?侯爷的几房姨太太一个比一个美,侯爷忍心撵了她们走?真是……啧啧……你不要送给我们也好嘛。”
这事连皇上都惊动了,皇上还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听闻此事,亲自跑到侯爷来探病,名义上是探病,实则呢,是看看这事是不是真的。发觉是真事以后,皇上也对钦国侯竖起了大拇指:“朕这后,宫当中,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朕不是好表率。但朕一直觉得,你们做臣子的,有个三两房姨太太,是情理当中的事,钦国侯啊,你真是让朕刮目相看,最近你表现的不错,表现的不错。”
钦国侯人已经瘦了一圈。
听闻此话,激动的想要谢恩,还没起来呢,头就一阵眩晕,只得又倒下。
生病的这些天,可把钦国侯给折磨坏了。
本来一堂堂七尺男儿,是彪形大汉,如今却跟一颗黄瓜苗子一样,风一吹就倒。
有了皇上的夸奖,很快有一批见风使舵的人来到钦国侯府里,均是手拿重礼,侯府仓库都快装不下了。
苏畅排了几天队,才有机会前来探看。
同在官场,来看看,是必需的。
刚进院子,便听到三三两两的人结伴出来,一面走一面摇头。
“钦国侯这病的可不轻啊,我瞧着眼窝都深陷了,一双眼睛啊,一点儿神彩都没有了。”
“是啊,瞧着是病的不轻,不过奇怪的是,听说啊,换了好几茬儿大夫呢,都瞧不出是什么病。”
苏畅心里明白了大概。
原来钦国侯病的不轻,听这些人说的,又病的重,又瞧不出为什么病,那不是病入膏肓了吗?
苏畅有点不相信。
钦国侯是多么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啊。
单看苏畅胳膊上深深的牙印,就知道钦国侯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出什么大毛病。
床榻上,远远瞧着,钦国侯背对着二门口猫着,看身形,是比以往小了些,好像消瘦了。
二门口的婢女打着帘子,小声对苏畅说道:“原来是苏老爷来了。我们家侯爷刚喝了药睡下了。”
“你们侯爷喝了什么药?得了什么病,大夫们查清楚了吗?”
婢女摇摇头。
“都不知道得了什么病,那喝的什么药?”
婢女哑口无言。
另有小厮道:“苏老爷,我们侯爷病的不轻呢,最近睡的也不大好,这不,大白天的,还得补一觉。来瞧我们侯爷的人不少,只是我们侯爷身子不适,所以有我们夫人在前厅接见各位,还请苏老爷移步到前厅去。”
苏畅正欲往前厅,不料在床上躺尸的钦国侯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苏老爷?苏老爷?苏畅来了?苏畅你来了?”
“恩,我来了。”
“啊,你终于来了。”钦国侯光着脚下床,直接抱住了苏畅。
珠帘闪动,光影闪闪。
姹紫嫣红之间,钦国侯搂紧了穿柳绿色袍子的苏畅。
这让苏畅十分别扭,大庭广众之下这是做什么?如此亲昵,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要谈恋爱。
果然二门口的小厮跟婢女都纳闷。
“咱们侯爷病成这样,皇上来了他都没正眼瞧一下,怎么见了忠烈侯,却突然这么灵活起来?”
“咱们侯爷跟忠烈侯苏老爷不是一直不对付吗?前阵子不是还把苏老爷胳膊咬一串牙印儿吗?什么时候俩人又如此交好?”
众人皆想不明白。
苏畅被钦国侯拖到了内室里。
深紫色帷幕轻轻垂着,细风透过帷幕吹进来,凉凉的。
窗下天色正好,钦国侯便将苏畅按在窗下的软榻上,他动作很大,苏畅竟然动弹不得了,若不是因为钦国侯是男性,苏畅当真要喊非礼了。
钦国侯的脸挨着苏畅的脸,眼神里有热切的神彩:“小苏啊,你终于来了。”
苏畅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听他们说侯爷病的很重,我瞧着,侯爷一点儿也没病,这通身的力气可大的很呢。”
“我本来有病的,一看见你,什么病都没了。”
“瞎说。”苏畅像只大虾一样在钦国侯身体下扭动着:“那个……你先松开我,这成何提统。”
“我松开你,你不会跑吧。”
“我要是跑,还会来吗?”
“说的也是。”钦国侯喜滋滋的松开苏畅,光着脚小跑着去桌边,端起描金牡丹茶壶给苏畅倒了一杯茶,亲自捧着送到苏畅手中,当日皇上来他都没如此伺候,苏畅有点不习惯了:“钦国侯,如今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看来你果真病的不轻啊。”
“哎,哪有病的不轻,都是外人瞎说的,你瞧瞧我,精神头好着呢,我好着呢,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就成了,那我先回了。你好生养着吧。”
“别走啊。”钦国侯着急忙慌的拉住苏畅的衣袖又把他往软榻上按:“那个……你有没有听说,我把府里的姨太太都遣散了?”
“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