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翻来覆去,不曾睡着。似乎这夜特别的长,从来都没有这么长过。
一品楼的生意还在继续,杨波曾偷偷的拿银子去打点,可县老爷一向清廉,喻夫人恨不得白家灭门,杨波能打点的,只有几个衙役,可芙蓉一家关在天牢,消息很紧,能打听到的消息也很有限。
有的衙役说:“你们还是回去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材吧,出了这事,是死定了。”
有的附合:“就是到厩里,这也是死罪,回去备着吧,反正一口棺材,总得有个人死。”
说到这儿,衙役又抬头望望树梢,叶子就快黄了,等到叶子黄的时候,人头就要落地了。
杨波反反复复想着衙役们的话,又反反复复想着阿英说的话。
以前,她是不把阿英放在心上的,这一次,却不同的。
以前,他从来没有注意过,树上的叶子什么时候绿,什么时候黄,这次,也不一样了。
他勉强维持着一品楼的生意,以前,在后厨里一忙就是一天。
前厅里有芙蓉张罗,上菜,倒酒,收银子算帐,可如今,他却忙的不可开交,有时候炒了菜,放在案上,叫一声芙蓉,他自己心里又空空的,芙蓉在天牢,怎么会在一品楼呢。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要出门,望着大街对面树上的叶子,叶子开始落了,秋天就要来了。
杨波渐渐消瘦下来。
王婶子心疼不已,却也只有叹气:“娘知道你心里装着芙蓉,可是,人命不由人,芙蓉一家子犯了这种事,娘想着,怕是……”
“娘,你怎么也说这种话,芙蓉一家没有害人,那紫薯豆腐另有蹊跷。”杨波反驳:“我横竖不会相信,芙蓉一家有如此歹心,她们若想害喻夫人,早就可以动手,又何必等到现在?”
王婶子叹气:“好吧,好吧,反正在你看来,芙蓉都是对的,娘也不相信芙蓉一家会害人,可是,你也听说了,朴家人在喻府门口闹了多日,听说,朴夫人的尸体上,都长了蛆虫,朴家人一直在等说法,喻老爷虽是芙蓉亲爹,可喻府的人咬死朴夫人的事,芙蓉一家…….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娘…….只要有一线希望…….”
“娘也知道,能救就要救,可咱们背着你爹,也使了银子的,只是无用…….你当你爹不知道你的心事,他也不傻,如今,他已经在找媒婆给你相媳妇了……你就忘了芙蓉吧。”
“忘不了。”杨波默默的道。
王婶子也有些无奈:“等白家的事了了,不管是谁…….死了,咱们帮着风风光光的办……葬礼,好棺材咱们还是能买的起。”
“娘,我不准芙蓉死,也不准春娘跟茶茶死。”
王婶子直抹眼泪:“谁又想她们死呢,都是乡里乡亲的住着,可咱们效人家,总不认识多少人,咱们不舍得,又有何用呢。”
王婶子抬头望望天色,天色暗淡,连云都黑了起来。
空气里开始有玉米的香气,秋季,就要到了。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的事,怕是快要有个了断了。
杨波似乎没把他娘的话放心里,又仿佛很是伤心,他转身进了一品楼,咬着下嘴唇:“芙蓉是不会死的,我活着,芙蓉就能活。”坚毅的模样,把王婶子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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