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海城里婚嫁,自提亲到成亲,中间相隔很长的时间。
这便是规矩,祖宗传下来的。
可自从杨波与他爹到喻府提亲,到阴历二十二日成亲,中间不过短短的几天。
以前从来没有听杨波提及,他对喻府的丫鬟阿英有什么念想,可却坚持要娶她,且风吹不动。
杨老爷子无奈的蹲在门口抽着烟锅子:“这是怎么了,就中了阿英的邪了。”
难得的,这一次,王婶子与杨老爷子达成了一致:“横竖我是喜欢芙蓉的,咱们两家是邻居,虽然我没跟春娘张过这口,可我总想着……”
“想那泄有何用呢,如今阿英才是正事,原先我还觉着,咱们二儿子,比老大做事要端正,如今看来,这都是qín_shòu啊,还没成亲呢,他就跟这个阿英,她就……她就……”杨老爷子吞咽着唾沫,实在无法将这事说出口。
杨家上空,笼罩着一层阴云。
白家村的人逗葫芦:“杨波要娶媳妇了,要有好吃的了,你怎么不高兴谤芦。”
葫芦溜着墙根就走,犹如过街的老鼠。
白家如今就差家破人亡,他渐渐大些,知道如今,不是吃一顿好的,就能高兴起来的。
最高兴的,莫过于阿英了。
喻夫人的喘息犹如破了皮的风箱。
她躺在床上,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阿英负责每日给喻夫人端药。
次日是杨家送定礼的日子了。
送了定礼,便是成亲。
阿英有行惚,脑海里全是杨波。
手里端着药,站在院子里就笑起来,她笑声清脆,在夜里很是突兀。
喻夫人默默的咬紧了嘴唇:“总算是攀上了高枝了。可以不用做丫头,去做一品楼的掌柜夫人,呵呵。”
次日一早。
杨家雇了一辆马车,送了包括首饰,衣裳,布匹在内的几担东西。
那些东西。一一送往阿英屋里。
阿英揉捏着杨波的脸,笑的十分张扬:“我无数次的梦到你,如今,你终于是我的了。”
杨波后退一步,显的有些忌讳:“阿英姑娘,请你自重。”
阿英低头笑起来:“自重?马上就成亲了。哪里还需要自重呢,以后,我可就是杨夫人了。”
她故意把“杨夫人”三个字,咬的很重。
她抬起头时,目光如水一样。恨不得将杨波蔓延包裹在里面,见杨波瞧向别处,她伸手掰正了杨波的身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白芙蓉,你就不用惦记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杨波脸上一红,脱口而出。
“你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在一品楼里,你一直都忙,不就是想让白芙蓉多歇一会儿?若白芙蓉在一品楼里。无论她是倒酒还是端菜,你的眼神从没有离开过她,我天天去找你,对你好,难道,你是瞎子吗?你就没有发现过我的真心吗?”
杨波垂下头去,无心去迎接阿英**的目光:“我们都要成亲了,说这泄有什么意思?”
“我就是要说。”阿英声音凌厉起来。
杨老爷子本不想到喻府来,不过是娶一个他看不上眼的丫鬟当儿媳妇,还大车小辆的,他心里的不满越发严重。奈何下定礼是大事。再说两人生米成了熟饭,不赶紧娶回来,倒让外人看笑话。
装出笑脸来到喻府,却见阿英硬拉着杨波站那说话。
杨老爷子呼呼的就上前了:“杨波,见喻府正经主子要紧,在这磨叽什么?”
他所说的正经主子,自然是喻老爷跟喻夫人了。
杨波正发愁无法脱身,听此话,转身就走。
阿英抓了个空,见杨老爷子要走,便冷冷的道:“大叔好像不喜欢我?”
“我喜欢不喜欢有什么打紧,杨波喜欢你就行了。”杨老爷子背对着她,吐出一句。
“你这话就说对了,反正,我是怀了他的孩子的。”阿英不急不慢的扯过一片树叶,在手里轻轻的揉碎了:“不管杨波喜欢谁,或者你们喜欢谁,反正,以后,我是杨夫人。”
阿英给杨波敲了警钟,如今又给杨老爷子上课了。
杨老爷子更是气恼。
白家村极少有这样的先例。
亲都没有成,竟然怀了身孕,竟然还不怕别人知道,在这招摇起来,生怕怀海城的人不知道一样,果然是让人跌破眼镜。
往常,阿英看到杨老爷子,均是巴结之势。
如今,杨波娶她势在必行,且这日送定礼,怕是怀海城的人都知道了,她更是有恃无恐。所以对杨老爷子,也全然无了巴结之意。
杨老爷子心中郁闷,抽出烟锅子来,狠吸了几口。
前厅里,喻夫人对杨家送来的东西,看也没看:“你们送给阿英的,便是看的起她,我们府上什么也不缺,虽她是丫头,可送来的定礼,全是她的,喻府不会占一分一毫,等她成亲那日,这些东西,自然随着她都回杨家的。”
杨波坐在那,没有吭声,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没放在心上。
“以后阿英娶过去,你们杨家要好生对她,她伺候了我一场,也学了不少东西,做人勤快,且做事机灵,杨波,你说是不是啊?”喻夫人问道。
杨波只得点头。
阿英骄傲的昂着头,在众丫鬟面前,喻夫人说出这样的话,算是很长她的脸面了,她走到喻夫人身后,给喻夫人捶着背:“夫人…….奴婢真是……”
喻夫人摆摆手,示意阿英不要再说,顺带的,又叫了帐房先生来:“你去帐房里支一百两银子,等成亲那日,抬去喻府。算是我给阿英的嫁妆。如今我身上不好,也不便出府给她挑些什么,有这些银子,也不委屈她了。”
一百两银,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