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杨波放下小木桶,抹抹手上的水,指指头顶黑色的云道:“我瞧着,这天气实在跟往常不同,你们…….最好不要出门,不知会不会下大雨呢。”
芙蓉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晚间,芙蓉做了两只烧鸽,一家人围坐着用了饭,饭还没用完,便见狂风扫着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粗壮的梧桐树,枝桠瞬间就被吹断了,“咔嚓”一声,落在了地上。
笼子里的鸡吓的纷纷叫起来。春娘点着一截儿蜡烛给鸡赶进屋里,简单收拾了碗碟儿,便交待:“赶紧去睡吧,这风吹的稀奇。”
芙蓉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听着呼呼的风声。
一直到下半夜,风才止住了。
原本肆虐的风像是突然被收进了口袋里,外面又突然静的可怕。
小巧来到白家以后,晚间便跟着芙蓉睡。
她见芙蓉翻来覆去的好像睡不着,便附耳轻轻道:“芙蓉姐,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事?”
“往喻府送汤的时候,你还记得吗?喻老爷跟陈班头都在喻少爷的房间里。”小巧提醒。
芙蓉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你知道为何喻老爷与陈班头在喻少爷房里吗?”
芙蓉摇摇头,当时只顾着送汤,倒没有细问这事。
小巧给芙蓉掖了掖被角道:“夫人如今病重。且身上又有人命官司,小少爷很是心疼,可又没有办法,所以最近几天,都瘦了,人也变的无精打采。这不。王爷本想带格格回厩,可格格担心小少爷的安危,一直不肯走,这些天,格格一直守在小少爷身边呢。”
原来如此,也难怪,这几日芙蓉往返于天牢与喻府之间。并没有看到格格的身影。
“也是我疏忽了,出了这样的事,我本应该去瞧瞧小少爷的。”芙蓉叹了口气:“竟然把这事给忘了。喻夫人有此一事,小少爷自然形容枯瘦。”
小巧又帮芙蓉掖掖棉被,然后自己也往芙蓉身边靠了靠:“芙蓉姐,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
小巧搂着芙蓉的胳膊道:“我怎么觉得。突然这么冷呢?”
经小巧一提醒。芙蓉也觉得身上有阵阵寒意,寻常时候,盖一双棉被,已是足够,可此时身边睡着小巧,且又盖着两双棉被。芙蓉还是觉得很冷。
“或许——是冬天要来了吧,是要冷了。”芙蓉默默的说了一句。才睡了。
次日清晨,芙蓉还没起床,便听到葫芦的吆喝声:“哎呀……哎呀呀…….哎呀呀呀…….”
许久没听葫芦这么诧异的喊叫了。
芙蓉的睡意被葫芦的叫声赶的一干二净,她坐起身揉揉眼睛:“葫芦,你的大鲤鱼又不见了?不是放在木盆里的吗?一大早你嗷嗷什么?”
葫芦像是没听见,只管牵着小狗老四,一个劲的惊叹连连:“哎呀…….不得了了。”
芙蓉不得不起床查看:“葫芦,你哎呀什么?”
可刚走到门口,芙蓉便也喊了一声:“哎呀——”
茶茶与小巧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芙蓉姐?”
“你们快来看,下雪了。”芙蓉伸出手去,试图接天上飘落下来的穴,因穴极大,伸手的一瞬间,手上已是全白了。
也难怪,前半夜风刮的大,后半夜却是一片静谧,风也骤然停了,一家人还觉得冷,原来是下雪降温的缘故。
白家大院里已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穴如盐,又细又均匀,一层一层的覆盖在鸡窝上,鸡窝也成了白色的。
葫芦找了好半天,才把装大鲤鱼的木盆给扒出来。
因雪太大,木盆被埋的不见了踪影,好不容易扒了出来,木盆里已全是积雪,将积雪扒到一边,才发现木盆里的水早已结了冰,那只可怜的大鲤鱼被结结实实的冻在冰里动弹不得,怕是早已死了。
葫芦有猩惜的念叨:“好可怜的大鲤鱼,这下,再也吐不了泡泡了。”
芙蓉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小褂,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觉得浑身凉飕飕的,春娘已是拿了一件棉袄出来给芙蓉披上:“身子没有痊愈,别站门口,天太冷。”
“春娘,算着日子,好像还不到下雪的时候吧?”芙蓉互搓着双手,忍不浊了呵手,才发觉,说话间,已有哈气。白茫茫的一片,像是一层雾。
春娘拢了拢头发,将饭菜端上了桌:“谁说不是呢,这刚入冬,要说还得俩月才会下雪,今年的雪,下的倒早些,昨儿还说,那阵风刮的不明不白的,可不是应在今儿的雪上。”春娘说着,又招呼葫芦:“快来吃饭,一会儿要凉了,吃了饭还得去学堂,如今雪大,路上怕是不好行走,得早一点出门才是。”
葫芦却还惦记着他的大鲤鱼,之前他用草绳串着鲤鱼,又不小心给遗失了,如今小心翼翼的给鲤鱼装在木盆里,连木盆里的水都是从井里提的,清澈见底,可没想到,只一夜功夫,活蹦乱跳的鲤鱼冻的跟大萝卜似的,硬邦邦,直挺挺。
“春娘,这鲤鱼怎么办呢?”葫芦有些懊恼。
“没事,晌午的时候,给炖成豆腐鱼汤,下雪的时候喝热气腾腾的汤,是最好不过的了。”春娘安慰他:“快用饭吧,去晚了王先生要不高兴了。”
葫芦这才放下心来,专心吃完了饭,踩着雪就出门去了。
芙蓉跟小巧,茶茶坐在屋里帮着春娘搓线,所谓搓线,就是春娘做绣活的时候,觉得线太细了,需要将两三根线搓成一根。
虽说做绣活芙蓉是不会的,可搓线这活,芙蓉倒能做的来。
雪一直在下,根本没有停的意思。
白家院里的梧桐树,被风吹了一整天,又